“……关于政务部与军务部的内容就是这些。”艾薇罗娅喝了口水，润了润自己使用了两个小时的嗓子：“在这之后，我还想谈下大远征结束以后，禁军与星际战士的战后规划与定位——我相信，你们也已经做好了相关的预备方案吧？”
……这还真没有。
帝皇和马卡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表面沉默的，盯着桌上那一大摞厚重的复印件。同时，在艾薇罗娅听不到的灵能通讯里，两个毫无准备的领袖，正紧急交流着接下来的对策。
+马卡多，吾友，你一定有做过预案吧+帝皇镇定的声音在灵能通讯中回响，带着对摄政宰相充分的信任：+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我没有做+马卡多同样镇定地回复他：+你才是曾经做过国王的人，吾主+
+如果连你都没有做过，那帝国上下就不会再有任何……任何除我女儿以外的人做过了+
+而且您应该记得，那次讨论还没到一半，我们就各自去忙碌眼前的事了+
+月球战争和基因教派+
+正是如此，吾主，而且容我提醒，即使灵能间的交流极为快捷，时间也仍会向前流逝+
帝皇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下喉头，但在金甲的掩盖下，即使是原体也没能看出任何端倪。
“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继续说了。”她等候了几分钟，认为对面的默认是代表可以继续后，便重新开口：“那么，关于战后规划，请翻到方案的一百五十四页。”
“你想用星际战士来取代中层官员？”帝皇瞥了眼方案，便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如果你是要在泰拉建立起超人政治，那我将不得不剥夺你在帝国参政的资格，艾薇罗娅。”
“但从生理层面来看，星际战士的大脑和体能都更加优秀，能同时处理更多进程，拥有更快的反应、计算力、理解力、判断力。”艾薇罗娅快速说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个人欲望极为低下，并对原体具有强烈的忠诚与服从性。”
“而那些凡人官僚呢？他们低效、贪婪、短视、尸餐素位、冥顽不灵、阴奉阳违。根据我的调查，他们甚至敢克扣远征舰队的物资，来进行私人享受与敲诈勒索。”
“父亲，帝国的远征是为了人类的荣光复兴，而不是为了养活这些虫豸。诚然，官僚中的确有许多真心为帝国服务的成员，但相比起整个体系来说，他们还是太过稀少了。”
“我理解你的顾虑。”帝皇点了点头：“但我仍然不能允许，人类的命运应该交给他们自己，而不是经过改造的超凡战士。”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在旧夜走出房间，以帝皇的名义统一人类呢。”艾薇罗娅冷静地发问：“既然你想把人类的命运交予人类，那无论是帝皇、军团、还是基因原体，都不该出现在这颗星球上才对。”
“更何况，我也没有想过让战士们身居高位，他们需要扮演的是监督者与中间人，负责润滑整个帝国的政治体系，并督查其他官僚的工作效率及腐败程度。”
“更何况，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总不能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要将这些战士抛弃吧？他们为帝国浴血奋战，那我们就应该安排好他们的战后归宿，这也有利于帝国未来的稳定。”
+你没有与她提起雷霆战士的过去+
+在得到你的允许前，这件事应该隐藏在历史的阴影中。而且，对军团中的少数知情者，我也已经派遣禁军与之交谈，确保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帝皇沉默了半晌，直到艾薇罗娅开始蹙起眉头时，才重新开口。
“你的表述很有理性，艾薇罗娅，但我不能接受你直接在泰拉将其实现。”他挥了下手，以灵能呈现出数颗星球，鸢尾花的纹章在星球上若隐若现：“然而，你可以对摩洛及其周边星球施加改革，若能在十年内带来变化，并通过掌印者的视察，我将允许你向外继续实行。”
“也就是说，要我将摩洛周围当做试验点吗？”艾薇罗娅眨了下眼，露出了有些兴奋的笑容：“这样也行，那我们就说好了，马卡多，到时候还要辛苦你再往我家多跑一趟了。”
掌印者轻轻点了下头，实际上，对于这件大事竟然能以如此平稳的姿态落地，他也着实松了口气。毕竟，旁边这位人类之主，在不当人的时候，那是真的不是个人。
“那我就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了。”艾薇罗娅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我之前还没太注意，我们的星舰是通过亚空间进行移动的，那不同星系间的通讯，是通过什么手段达成的？”
“星语庭负责帝国的灵能通讯工作。”马卡多说道，这让艾薇罗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通过亚空间，他们可以做到跨星系级别的超远距离通讯……”
“亚空间通讯？！”
“是的，而且这被证实是种相对稳定的手段，可以为舰队提供相对快捷的支援……”
“以及养活了一大批灵能者，将帝国的口舌交给他们，并允许他们在亚空间里打开手电，向里面所有的黑暗之物大喊：‘看啊，我就在这里’？”
“因为这是人类目前唯一可行，而且相对稳定的跨星际通讯手段。”帝皇答道：“我们在黑暗中别无选择，艾薇罗娅。”
“……好吧，我会尽可能找到替代手段的。”艾薇罗娅闭了下眼，才有些疲惫地说道：“帝国的命脉绝不能交给灵能者，他们都是帝国的不稳定因素——我没有在说你们，抱歉。”
“我理解你的顾虑。”帝皇点头道，当初他也是注意到这个弊端，才试着创造出了禁军。可惜，禁军的制造已经被确认为是失败的，他们的确强大，但还是与帝皇的构思相差甚远。
“那父亲，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安排往摩洛的行程了。”艾薇罗娅说道：“对了，我妹妹怎么样了？记得之前她被你带去进行基因调整，现在已经在进行手术了吗？”
“她状态很好，预计十年后就能出舱了。”帝皇说道：“另外，你的侍从也同样努力，我的仆人告诉我，他正在尽力缩短改造手术的进程。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可能只需一年，他就能完成整套手术，成为你最亲密的子嗣。”
“那当然，他可是我选出来的骑士。”艾薇罗娅得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再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