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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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山浑身上下挨了二十多刀,骨头也断了十几根。这是他第一次与星斗楼境的强者正面交手,强烈的压迫感,几乎令他窒息。

他不知道如果在幻境中死去,洞穴里的那个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想来一定不是很好。

所以还是再挣扎片刻吧。

苏寒山掷出了身上除‘敕水分江符’和‘生一符’以外所有的符箓,紫蓝黄三种品级的符箓总共十六种,也不管什么效用,全丢了出去。

因为他实在没有气力再接下一刀了。

灵素的攻势丝毫不减,再有一刀,就一刀,苏寒山觉得自己就会当场死去。

所以再不丢就来不及了。

青山顶峰邀月台周围,一时间符箓光芒大涨,耀眼如白昼。

苏寒山等不及看十数种符箓丢出去的结果,就纵身一跃,从绝巅之上沿着那条银色的瀑布跳下山崖。身后传来惊人的爆炸声……

苏寒山从没跳过这么高的山崖。他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他在不停下坠着,刺骨的寒风窜进了身上每一道伤口,顺着绽开的皮肤和血肉遍袭全身。那感觉仿佛在被一刀刀凌迟。

无法言说的疼痛已渐渐让他失去知觉,无法再控制下坠的方向,以至于在某个高度上与银色的瀑布发生了重叠,于是他被瀑布猛然冲击。

从山顶垂落的瀑布比想象中还要粗鲁,仅仅是瞬间,便将苏寒山冲的头脑昏沉,识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昏死了过去。

故而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寒山终于触底,掉在了山脚那潭泉池之中,像是陨石砸落,掀起了一圈高高的水幕。

落入泉池之中的那刻,头脑再次受到了水面的震荡,让他复而苏醒。

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无力再做出任何反应,周围的泉水便争相涌入他的口鼻,然后苏寒山才发现自己在水中下沉。

奇怪的是,他下沉的速度并没有因为水的阻力而减弱。

相反,却一直在加快。就像是水底有着未知的力量在拉扯自己一样。

……

……

孙厌生使了一招‘撼山撞’,将名唤飞虹的紫衣女子撞飞数十米外。然后脚踏千峰游,在紫衣女子还没有落地之际,鬼魅之极闪到其身后,用掌心抵住,“飞虹姑娘,你没事吧?咱们不打了好不好?”

“擅闯巫山者,杀。”神女楚飞虹似乎并没有听到孙厌生的劝说,口中总是执着的重复着这句话。

那双原本美丽的双眸顿时变得血红,她清啸一声,三千青丝随风张扬,进入了‘癫狂’状态,识海之中先前刻意藏匿的荧惑气一阵阵鼓荡而出,灼热似火,竟将孙厌生撑在背后的手掌震了回去。

孙厌生收回如被焰火烧红的滚烫手掌,运转真武气将掌心火灼之气驱散,退出数丈之外,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这是,荧惑气?你是桑榆魔国的偏执狂?”

清明天下山上宗门,谈魔色变。

孙厌生以前虽然从未接触过桑榆魔国的修士,但却常有耳闻。

据说修行荧惑气的魔修,七重山境以下修为者,在桑榆之地都被称为偏执郎。这种人一旦偏执成性,就会进入‘红眸’状态,丧失理智,被心中的一缕偏执操控着身体,甚至不知疼痛,残忍狠辣。

而一旦迈入了四景之境,这称呼也就随之改变,由偏执郎变成了偏执狂。施展起荧惑气修为时,会开启‘癫狂’状态,嗜血好杀,完全丧失理智,有时甚至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而履行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偏执。完全背离了修行的意义,是山上宗门公认的邪魔外道。也是西岭诸山一直以来,欲彻底根除的毒瘤……

楚飞虹面目狰狞,不知还保留着几分神智,也不知她究竟是否听到了孙厌生的质问。只见她日月楼境巅峰的修为此刻尽数释放。手里的弯刀缭绕着火红的荧惑之气,就像是无形的火焰烤炙着虚无,令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炙热起来。

“阻我斩灭叛逃者,亦杀。”

魔修楚飞虹就像是彻底换了副面孔。癫狂之前,她冰冷沉默且锋利。施展荧惑气十一境的修为后,她嗜杀失控且疯魔。

眼底看不到一点神智,身法却快到不可思议,弯刀挥出,火红的荧惑之气仿佛斩开了空间,让孙厌生顿时如临大敌。

倒不是不敢徒手硬接对方的荧惑之气,只是需要费些气力用真武气抵御那火灼一般的温度,有些麻烦。

孙厌生挥手一抹,苍山雪戟便出现在手,毫不犹豫迎上楚飞虹的弯刀,递出一戟。

雪寒之气与灼热的荧惑之气发生碰撞,无数滚烫的冰珠犹如碎小的暗器一样向四面八方疯狂激射,打穿了树木枝叶,就连群玉台和地砖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也不知究竟是被冰珠的温度灼烧,还是被寒气腐蚀导致。

不过最终还是苍山雪戟略胜一筹,一股冰冷的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掉剩余的荧惑气,继而冰封了楚飞虹手中的弯刀,就连癫狂状态的楚飞虹自己,都没能做出应变,从手臂到整个身体刹那结冰。

孙厌生正自诧异,按理说日月楼境巅峰的魔修应该不会就这么偃旗息鼓才是,此中定有猫腻。他收回了苍山雪戟,想上前查看个究竟。突然,群玉台下的那汪泉池激起十数米高的水浪,一道红褐色的身影从水中弹了出来。

孙厌生举目望去,发现竟是苏寒山。

“苏师弟。”他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接住了从水底‘坠落’而出的苏寒山,正要开口说话,远处那俱被苍山雪戟雪寒之气冰冻的冰雕突然碎裂,化为无数碎冰,落了满地。魔修楚飞虹竟然连渣都不剩?

孙厌生远远望着,甚是费解……

苏寒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明从山顶跳入了泉池,却转眼又从泉池底部弹了出来,就像是从一个空间突然闯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两个空间一模一样,以泉池之水为镜面倒映?

这离奇的幻境实在太多疑问。

但好在他终于见到了大师兄,苏寒山咳了几口血,忽然觉得,被大师兄抱着的感觉真好。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终于不用死了。”苏寒山自嘲笑了笑,然后看着孙厌生问道,“大师兄,你能带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