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境

休息了几个小时,季隐和祝红鱼才走出小屋,朝着村子中心的庙走去。

祝红鱼刚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桌上摆放着枭首,这把先前从未见过的青剑深深的烙印进了她的心中。

就好像一见钟情一样。

对于它的突然出现,祝红鱼也没有感到疑惑和意外,毕竟季隐每一天都会掏出神奇的东西,这么久了她早已经适应。

为了满足祝红鱼,季隐毫无吝啬地将“枭首”丢给了她,并教她用心念控制。

反正他们两人,不管谁控制都是控制。

之后的祝红鱼就像是孩童得到玩具般,充满了对“枭首”的喜爱。

二人一路走到村长家旁边,距离庙还有百米的距离。

期间附近屋子里有不少人窥视二人,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畏惧与好奇。

“村长家还有一个女人。”见祝红鱼看着村长家的门,季隐突然说了句。

“不是还剩六人吗?一女两老,还有三个小孩。”

季隐直接将自己在白天听到的说了出来,按那女人所言,三个小孩都被村长送入庙中,两人老人恐怕也不在人世。

闻言后,祝红鱼轻声了句:“便宜他们了。”

她并不想斩草除根,杀那女人,所以祝红鱼眼神从村长家移过。

可祝红鱼不知道的是,在季隐的感知中,村长家里正悬挂着她放过的女人。

在他们休息时,女人便自行上吊。

庙前有三十六阶台阶,高数丈,二人迈动双腿,一步步走向庙中。

越靠近庙中血腥味便越重,这股气味下还夹杂着野兽的骚味。

祝红鱼推开紧闭的庙门,进入二人眼帘的是堪称人间炼狱的画面。

正在腐烂的骸骨堆成高塔,做成灯笼的人颅挂在门边。

还未死去的人们不断哀嚎,视觉冲击,甚至连在游戏里杀人无数的季隐都后退了两步。

他们的目标,受庙中尸体供奉数百年的狐狸正握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头颅。

“泥马!”

提着“魔王”在一旁祝红鱼呆愣中,季隐的身体瞬间冲了出去,只在地上留下了碎裂的脚印。

气爆的声音,让祝红鱼惊醒,她当即操控“枭首”,协助季隐一同战斗。

看见二人的到来,狐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尸体,它的体型相比之前变得有些巨大,身后的尾巴已经消失。

“你们坏了我百年的准备!”

“今日,不过今日,你们成为我的口粮,也算赎罪了!”

此时的狐妖和之前的狼妖一样,眼神有些贪婪。

它起身躲过季隐的攻击,又用双脚踢开飞来的“枭首”,不过在肉体与剑尖触碰时,它的一块肉被直接削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狐妖的脸色未变,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般。

季隐拳锋凌厉,时不时还握住“魔王”向前一刺。

“赎罪?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感受完狐妖的力量,季隐嗤笑了一声。

狐妖的实力相比之前,有点提升,但不多,只是祝红鱼的水平。

并未理会季隐的嘲笑,狐妖的身形突然消失,转眼出现在半空中,它的身后突然生出一根虚幻的尾巴。

尾巴上好似有一只眼睛。

下一秒,季隐感受到不适,天地好像在他眼中模糊,日月仿佛近了无数倍。

待到他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什么神庙妖狐,身后也没有祝红鱼。

他回到了蓝星。

手中正拿着手机,给季初发消息。

“窥视人心?”虽然四周好像真的一样,但季隐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不协调。

他将手机握在手中,使劲一握手机没碎,手上也没有任何变化,握拳打向身前的茶几,茶几没碎,拳头也不疼。

几乎是一瞬间,季隐就明白了狐妖的想法,它完全不想跟自己斗,只需要将自己困在幻术中无休无止。

没有了季隐的帮助,外界的祝红鱼不是狐妖的对手。

意念一动,季隐唤出了祝红鱼的面板查看,

【祝红鱼:身是凡间鱼,犹可化龙身;生命持续降低,情绪波动极大。】

另一边的祝红鱼,也和季隐一样,中了狐妖的幻术。

她看到的,是亲人,是没有妖魔,没有村长的世界。

她们一家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小山村里,一切都很美好,就像梦一样,还是美梦。

直到一场兽潮的降临,由无数狐狸组成的兽潮从山中冲出,席卷了她们。

美梦变成了噩梦。

祝红鱼亲眼见到自己的阿爹阿娘被兽潮吞没,狐狸咬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无法挣脱。

最后在一声声“小鱼”下,他们变成了血沫飘散。

“阿娘!”祝红鱼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的脑海一阵空白,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身后的呼喊悄然出现。

她慢慢移过脑袋回头望去,更让她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小鱼,救我,救救我!”

“爷爷,不,不要。”

她想要冲出去,冲去拉住自己最后的亲人,然而她的四肢被四只狐狸咬住。

动弹不得。

爷爷也被兽潮吞没了,一切都没了,无底的绝望在她内心滋生。

在祝红鱼看不到的天空,狐妖虚幻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幕。

它的手上好像有透明丝线,丝线缠绕在祝红鱼身上,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一抹青光划过,丝线断裂。

狐妖猛然看去,那是一柄短小的青剑,它正漂浮在半空中。

是“枭首”。

“你阻止不了我!”狐妖知道操控着青剑的是季隐,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狐妖对于祝红鱼已经势在必得了。

“枭首”划破天空,将仅存的丝线斩断,随后缓慢落下,掉在祝红鱼的眼前。

在剑身触地的那一刹那,祝红鱼的额头冒出了一滴滴鲜血,她无力的伸手一摸,然后不解道:“这是?”

盯着鲜血,祝红鱼好像在其中看到了一幅幅画面,那是季隐,那是她,那是现实的记忆。

两种记忆在她脑海中撕裂,她的情绪时而低落绝望,时而愤怒。

最终,她在这种记忆的割裂下,一把抓住地上的“枭首”,朝着自己的脖子猛然一划,鲜血喷涌却没有疼痛,视线模糊但依旧清醒。

天地也在此刻破碎,日月重新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