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道

站在门外的季隐,听到屋内的惨叫声渐渐消失,这才走进去。

里面的一些床板,甚至部分墙壁都已经被打烂,三人的头顶也破了个大洞.

外面的阳光透过大洞照在祝红鱼身上,她很听季隐的话,说好现在不杀偷羊人,就不杀,整个过程她一直顺畅,体力完全没有消耗。

见到季隐走进来,祝红鱼将“魔王”的剑身用破布缠上,然后抱着“魔王”回到季隐身边。

“他没死,只是昏了。”

祝红鱼走开后,季隐才注意到躺在那的偷羊人,衣服划烂,上身布满血痕,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中流血将嘴巴周围染红。

“啧啧。”饶有兴致地对祝红鱼的“杰作”点了点头,季隐心里没有一丝对“偷羊人”的同情,这种人放在地球,是要被所有人千刀万剐的。

上前查看了一番,偷羊人确实是昏过去了,随后季隐便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转身观察起了房间。

和他们的小屋一样,很简陋,灰尘更多,不过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食物和行囊。

本来就不抱有一网打尽的想法,毕竟能干偷羊人的都不是傻子,不会一直将偷来的人带在身边,更何况是带到村子里。

哪有不交易,直接将肉送进嘴里的道理?

所以季隐猜测,肯定还有其他偷羊人,被祝红鱼打晕的这个,担任着其中的销售。

“走吧。”拉起偷羊人的大腿,季隐说了声后就准备直接拖着他回屋。

可刚拖起后,偷羊人的另一只大腿就让祝红鱼抓住,她先是上手让季隐放开,随后道:“这点活我来做就好!”

“这点小事也要抢?”

“你帮了我很多,这些小事不应该你做。”

说完,祝红鱼就毫不费力的一只手抱着“魔王”,另一只手拖着偷羊人朝他们的屋走去。

对此季隐也只能笑着“唉”了一声。

二人回到屋中,季隐吩咐祝红鱼关好门窗,自己则开始处置偷羊人。

对于如何让一个昏了的人清醒,这个问题季隐表示“我懂”,以前那些游玩经历不可能真的毫无收获。

在收拾人这件事上,他深有感触。

让祝红鱼拿来一碗水,又在屋中找来一块灰尘满满的破布,将一部分水烧开后,季隐直接将剩下的水泼到偷羊人脸上。

在他即将醒来的时候,就用破布铺脸,最后把热水从头顶浇下。

如果说被清水泼,只是按下情绪键,那用热水敷脸,就完全是将加速键按死。

躺在地上的偷羊人,直接被热水疼的跳起来,然后甩开破布,使劲揉弄自己的脸。

手指刚触碰,就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想捂又捂不了,只能让它疼着,偷羊人想要看清是谁干的,抬头就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俊秀,身披虎皮大衣的少年看着自己。

刚要发怒,就瞧见少年身后站着一位少女。

痛苦的记忆袭来,偷羊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形势,他直接跪倒在地。

“大爷,别杀我,别杀我,你们想干嘛都行!我家里还有孩子,他们离不开我!”

“哦?”听到干这行的,家里居然还有孩子,这让季隐来了兴趣,他颇为不解地问道:“你有孩子还干这种事?”

“啊?我干什么事了?”

不解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绞尽脑汁,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二人。

难不成。

“难不成是那狗村长,做不成买卖想害我?”思来想去,偷羊人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一旁的祝红鱼提醒了一下季隐:“偷羊在各个村子是很常见的事。”

闻言,季隐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这种人,哪怕告诉他是因为贩卖人口才找上门的,他也会说:“就这?他们也在干啊,大家都干,凭什么我不能干。”

他们不会悔改,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看着偷羊人的样子,又想起先前村长的那些话,季隐扭头看了眼祝红鱼,在他的眼中,祝红鱼全身上下都很干净,仿佛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

这种干净不局限于肉体。

“真不可思议。”

索性不再废话,在偷羊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季隐直接框框两脚踢上去,专门控制好力度朝着侧身踢。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偷羊人的大脑,他想呼唤,却无法出声,不明的液体自鼻腔、眼角流下。

“玛德!有孩子还偷人卖是吧!”

“缺钱是吧!”

“靠!这鬼世道!”

光踢还不过瘾,季隐嘴中不停地对着偷羊人输出,直至说得他想不出新词来,才停下动作。

经历这么一顿肉体上的折磨,偷羊人的精神都险些出了问题。

大概是想破罐子破摔,在季隐停下后,他也骂了起来。

“两个疯子,我不偷,他们也会死,我偷了还有钱拿!既然都要死,为什么牺牲自己,成全成全我!”

“你们都是疯子。”

唾沫从嘴中飞出,怒骂声最终在祝红鱼的一脚下停止。

祝红鱼看着季隐有些起伏不定的胸膛,想要轻声安抚,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她才说出一句。

“这不是你的错。”

“嗯。”

当然不是他的错,季隐的心态一直很好,这个世界的一切除了祝红鱼都和他没关系。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时,心里总有一股无名之火燃起。

就连季隐也没注意到,这股无名之火一直驱使着灵蕴,他吸收宇宙能量的速度惊人,是祝红鱼所不能比拟的。

将“魔王”丢给祝红鱼,然后季隐看都没看地上的偷羊人,只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目送季隐走出屋门,祝红鱼用手指摩擦剑柄,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季隐嘴中吐出的那些话。

她沉默了一会,道:“爷爷,他真的不一样。”

或许真的是命运眷顾,让她遇到了这样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祝红鱼一样没有看地上的偷羊人,随手一剑将其头颅穿过,便开始打理起了屋子。

折磨这种人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况且,折磨之后,要打扫的,可不止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