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父与海 其二

只见许文桑与言峰绮礼手中各持一把十字剑柄，纤细的剑身自剑柄之上飞速增长着。

那是名为黑键的事物，是圣堂教会用以驱魔的装备，本质是概念武装，其附著概念为【复原诅咒无效化】。

从圣典的手抄本剪下来的书页经魔力被固定为把柄的形状，在战斗时藉由流通魔力来形成剑刃的部分，进入自动洗礼状态，刃的部分其实是圣言。

因此出行的时仅需携带剑柄，极其方便，如果有那个心思，将近一百个黑键藏在法衣里也是可以的。

而剑身由魔力生成，也正是如此，对物理攻击无破坏力。

虽然对于代行者是一种象征性的道具，不过由于使用困难且物理破坏上没威力所以没啥爱用者。

以剑来说精练度算是很低，不过倒是可以以那个长度来作为投掷专用的武装。

而对于许文桑与言峰绮礼却是恰恰正好！

叮！

几乎同时掷出黑键的二者，便是瞧见那飞射而出的黑键丝毫不差的对撞、抵消。

闪烁的剑芒并未扰乱许文桑与言峰绮礼的视线，只是在黑键投掷而出后几乎同时停下了手。

“很厉害，不愧是一流的代行者。”

主动停手的许文桑抚掌轻叹，道：“你的拳法颇有言峰神父的风采呢。”

“过奖。”

神色古井无波的言峰绮礼开口，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些许困惑：“你是许文桑吧，做为代行者，你却准备要参加圣杯战争？”

许文桑是不久之前进入了冬木市，师从【远坂】并且父亲仍旧在圣堂教会任职的言峰绮礼自然知晓许文桑的存在，但所知甚少，基本与言峰璃正相差无几。

而在方才的交手之中，言峰绮礼自然是注意到了许文桑手背上的猩红纹理。

言峰绮礼知晓这是何物，是名为令咒的东西，既是圣杯战争御主资格的象征，也是三道魔力资源的浓缩。

能够对缔结契约的从者实行三次强制命令，可以是命令也可以是提升从者状态的增幅装置。

总而言之是类似圣痕一般的资格证明。

言峰绮礼在许文桑手背所窥见的是意义不明的螺旋，扭曲的猩红之涡。

仿佛孜孜不倦的窥视着世间的一切。

令咒的形状根据魔术回路的特性而定，所以是依存于御主而非从者。

一旦被决定就不会改变，就算被其他御主夺去，形状也不会改变。

无论形体如何，令咒的出现便证明了许文桑是同言峰绮礼一般的圣杯战争的御主人选。

这让言峰绮礼感到惊讶。

虽然教会之中不乏具备魔术才能之人，但言峰绮礼不理解为什么许文桑会寻求圣杯。

言峰绮礼自身对于圣杯并没有多少欲望，许文桑似乎不同。

言峰绮礼能够察觉到，许文桑那人之身躯下隐藏着的——无比旺盛的好奇心。

仅是现在，言峰绮礼便能从许文桑眼中看出毫不掩饰的好奇心和探知欲，简直像是魔术师一样。

只有魔术师那般脱离人类三观的研究者，才会流露这般探知欲。

虽然所言峰绮礼并未对此感到厌恶，但还是察觉到了危险感，若是让许文桑继续靠近可能会有危险。

同理，许文桑也察觉到了若是继续靠近言峰绮礼会有着危险的存在。

自己的好奇心过度接触言峰绮礼，大概率会揭下某种披戴在这名为言峰绮礼之人身上的虚伪之面。

届时，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会被波及。

想到这，许文桑有点手痒，很想试试言峰绮礼的份量。

但好在许文桑强忍住了心底的欲望，没有再度动手，只是摊手笑道：“今天多谢款待，我很期待不久后的仪式开始，言峰先生。”

说罢，许文桑便在言峰绮礼的注视下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许文桑么——”

言峰绮礼目光微动，转身便向着坡上的教会走去。

当一进入教会，言峰绮礼便是带着好奇与不解向着父亲问道：“那位许文桑，是为了什么参加圣杯战争的？”

“谁知道呢，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胜利，绮礼。”

背负双手的言峰璃正没有让言峰绮礼注意到自己仍在发颤的双手，与许文桑切磋带来的后遗症可谓巨大。

那位青年哪怕留手了，也仍旧给他造成了如此影响。

想到这，言峰绮礼难免露出可惜之色，若非他已然年迈，身体机能大不如前，要是壮年时期定然能够与许文桑来此酣畅淋漓的切磋。

但也仅此而已。

就算许文桑表现出了足够强大的素质，就算在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中也算不俗的身体力量和战斗涵养，但也是人类领域的强大罢了。

他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乃是超乎人智的神秘，是屹立与人类历史上的璀璨明星之间的战斗。

所谓从者是死后，升格为超越人的存在的英雄之魂，也就是【英灵】，他们通过仪式被召唤到现世，成为可以被使役的存在，即为【从者（Servant）】。

那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够插手的境界。

“绮礼。”

言峰璃正凝视着长子的面容，道：“你对许文桑的感觉如何？”

思虑再三，言峰绮礼还是说道：“很危险，是需要关注的对象。”

初次交手，许文桑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身心皆是如此。

发生在教堂之中的对话并没第三人知晓，谈话的内容已经是后事，许文桑并不关心。

离开了教堂的许文桑踏上了返回居所的道路，为数日后即将到来的圣杯战争作准备。

召唤【Servant】需要复杂的魔术仪式。

作为原型的英灵和召唤者在精神、肉体上的相性自不言说，但最重要的是和英灵具有深切渊缘的触媒。

召唤Servant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仪式，但大圣杯的辅助让其化为可能。

由于召唤本身是大圣杯进行，所以御主无需举行那么大规模的仪式。不过倘若要把战斗推向有利的一方，就必须准备好触媒，慎重地选择召唤出来的英灵。

也就是所谓的圣遗物，与英灵具备因缘之物，能够使得英灵回应召唤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