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但司卜心下还是决意认下这孩子,无论那小孩是不是师辛瞳的,有些事无需探究真假,只需默认。
她认下以后,这孩子只能是师辛瞳的,毕竟司卜认下这孩子后,师家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她不在之时亦可坐镇朝堂,在肃清朝堂后再给小姑娘和景深一个身份,可惜现在不合适,她还是决意要把当初和周漾互换之前规划的给做了。
尤其是还知道了边关那边给自己送来了暗卫精锐,这不正好助力自己成事嘛。
先整治朝堂再理清边关的次序确实有些不合常理的样子,对敌一般朝臣都会矛头一致对外,可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你防不住的,可司卜不想这样里外不安,干脆反次序肃清。
她不希望到时候她在边关为永历杀敌的时候,还有传闻中的钱粮什么的跟不上的情况,再加上如今这小孩的身份一出,她连身后事都不必再多想,接班人都这么大了,谁还能有理由用无后约束她惹她不快呢。
司卜连想带做行动很迅速,先把景深和师寄书搁置一旁,吩咐领回来的那暗卫开始布局,整个计划几乎没惊动任何人,除了常在身边的茂虞嬷嬷和必须呆在身边的夏横珩。
但夏横珩嘛,应该是待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差不多到了,自从上次落水,就开始了大病没有但小病不断的经历,连待在司卜和周漾身边都开始不怎么有用了。
但人可能大多对大限将至是有点预知的意味的,夏横珩明明病体孱弱,却还是固执的要多呆在司卜身边,尽管到知命数的这一步好好歇着才是王道,但夏横珩不愿卧床不起,也没心力和花祜斗嘴了,开始学着享受和司卜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难得时光。
‘只有不到一年啊’,也开始爱上和司卜一起发呆的夏横珩时常这样想,明明来的时候夏横珩还是挺想回去的,可现如今反倒看的又没那么开了,不想离开,不想…死。
这表面风平浪静的永历王朝在司卜的洗牌下暗中掀起波涛,变化或许表现在以往那些被刷下来但又颇具才华的才女开始重新步入朝堂官场,有些熟人陆续不见,也联系不来,去见了的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的官员开始学着夹着尾巴做人,朝堂之上报告到女帝等裁决的事多了起来。
可这朝堂动荡的轩然大波到了百姓耳朵里只是谈资,她们只有在有闲暇的时候会聊到哪哪的官员门户落了灰,好像在什么路过的时候哪家官户闭了门,空气中都浮现若隐若现的血气。
狗被逼急了也咬人,摄政王尽管从女帝这边一开始动作一户两户的没察觉,但听多了就知道其中不对,她确实也没有想到,从女帝好了的消息传开到女帝不装了后的开始动作,用的筹备时间如此短,迅速快捷,不应该啊,贵君的后手和左丞的影响力未免太强了些。
感觉就像女帝一直都在伪装,否则也难在当初出宫后在重重包围下还过五关斩六将的安然无恙的回来,谋算之大之深之广,摄政王一时有些看不明白女帝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但摄政王总归也没想差,只是她漏算了本来中立现如今却动心的花祜代表的右丞一派,然后就是心思考量本放在下一代,可如今女帝好了转而放弃中立,一搏能获得女帝支持的下一代的东厂,西厂倒是站队到了摄政王门下,可有东厂帮忙进行了内部处理。
所以现如今大眼一看,败势欲定了,若是这一切建立在摄政王通览全局的情况下她就会知道。
摄政王决定,招揽东厂和右丞相,她自己因着皇姐的前车之鉴,倒也不沉溺儿女情长,因此对花祜那边和女帝之间的纠缠导致的站队情况不太了解,东厂这边吧,又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高傲中立不屑一顾的姿态,摄政王念着总归也算劳动力,因此也向那男人主权的东厂抛了橄榄枝。
在接连遭拒后决定放手一搏,至于摄政王的门客,她毕竟半路出家,毕竟年幼时就已经定下王位人选,她的教育倒是没有被严格要求普及全面,全凭爱好。
这才会在手上有了权利享受到权利高位带来的好以后觉着吧,权利放在自己手里更放心,主意自己拿定最靠谱,摄政王才不屑那些总是心里各有想法还总想试图改变自己主意的幕僚,她是有点刚愎自用的弱点在的,开阔的心胸在有了贪图以后发生了改变。
至于这放手一搏吧,摄政王拿定的主意就是逼宫,在手下损失了多位朝臣,余下的都有些颤巍巍想要告老的情况下,她们抱的是什么心理呢,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可摄政王偏要冒险,她无疑是在把人心往外推,囚笼锁得住肉体但困不住精神。
司卜早早知道了消息后等在高座上,一手把玩着一支短匕一手支在侧栏撑着下颚,眼帘微遮,一副睥睨模样,睫羽打落下阴影在白净的面上,唇角上翘似有含笑,让她有了些神色莫测的意味,其面色不似白日清透因着夜色有着几分阴森可倒也别有一番风采。
困得不行的司卜有些不明白,非要信奉月黑风高杀人夜那一套嘛,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处理呢。
可能因为是晚上,模糊的夜色显得摄政王她们特别的声势浩大,反而司卜这边有些形单影只了。
“外甥女,见到小姨你好像不很吃惊啊。”
接着司卜又见了她作为女帝,拥有的亲属母妹,也就是自己小姨怎么表演话多。
司卜不耐的叹了口气,袖内臂膀上的牵丝安抚似的蹭了蹭也在晚上陷入了深眠。
司卜重新坐的端正。
“为了配合你,好多人没睡。”
接着手一拍巴掌,四面八方的人蜂拥而来,围住了声势浩大的摄政王的人,至此,摄政王的逼宫就这样草草的落下了帷幕,因着动荡,左丞见了肃清的朝堂清明的女帝也总算是放下心来提出了告老。
司卜能放他走?不能啊。
于是在司卜安排,景深的再三邀请下,左丞卸下相位续任帝师,被派遣教导那目测可能司卜女帝唯一的小孩了。
再次朝会,貌似好像上位了成为唯一丞相管辖掣肘六部的花母面色来看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她目前也算是一家独大了,摄政王和西厂一行退出政治舞台后,东厂也被司卜取缔了,主要是不弄没就总觉得别扭,景深倒也没有因为男儿身被取缔掉官职,司卜重新安排了个,虽然名头也比之前低了些但是实职,但这般低调安排也是为了合理掉他身上的另一层身份,太女之父。
若是把原来的名头和将要爆出来的身份一同压到他身上,那骂声一片不是司卜也不是景深想要的民心所向。
现景·朝堂男官掌权·贤侍君景深也随着师寄书身份的公布被司卜安排了位份封号之类的,但行动上并没有限制景深,因此景深的行动依旧自由。
只是有时景深觉着,女帝的后宫倒像是嫖女帝的花楼一般,茂虞是老鸨,夏横珩,花祜,甚至连着算上如今自己都是那寻欢客,可奈何寻欢客都是那种千金换一笑,难解妓伶颜的,并没有很受待见的伶人过客罢了。
景深没想过自己能想法这么多又杂乱,甚至也自我觉着荒唐逗笑了自己,但是也确实很久没这么放松了,为了师寄书暂居宫中的景深泡着水精神一松懈就这么睡了,所幸水不深。
只是一夜过后,宫中又多了个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