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嫂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岁月似织布梭子般飞速穿梭。

转瞬间,哥哥已然从稚嫩孩童成长为一名帅气的小伙子。依稀记得,大约就在小雅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哥哥竟萌生出不再继续求学的念头。

在哥哥 19岁那年,他深深地爱上了同班的一位女同学。这位姑娘性情极为温柔,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拂人心。

家里人殷切期望着他俩能够专心学业,因为在那个时期,通过读书考取功名、谋求一份体面工作无疑是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二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地顺从家人的安排呢?

他们不顾一切地只想着能够长相厮守,共度此生。

“轩哥,我想过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你愿意带我远走高飞,我就义无反顾地随你去。”女孩含情脉脉地望着哥哥说道。

“那还用说嘛,晴晴!家里面硬是拆散我们,读书又能有多大出息嘛?瞧瞧周围那些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不也同样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吗?”哥哥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哼,那你可得永远对我好哦,如果哪天你变心了,我可就再也不理你啦!”女孩娇嗔地撅起小嘴。

“放心吧!我一定会始终如一待你好的,不然天打雷轰!”哥哥方才还一脸玩世不恭,此刻却郑重其事地向女孩许下海誓山盟。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每天都好烦啊”晴晴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说。

“等这周末我回家去拿点钱,收拾两件换洗衣服,我们从学校走,到时候谁也找不到我们。”哥哥认真看着她的说

“好,那我也回家去拿点钱,到时候你要来早一点啊”女孩欣喜地拉着哥哥撒娇。

“好,这两天暂时不要露马脚让人知道,谁也不说,我们先照常上课”哥哥温柔的看着晴晴说。

“嗯,听你的”

……

两人在这一周表现得非常老实,连老师都觉得他们真的改过了,他们也按照约定,照常回家。

由于哥哥是家里面唯一的男孩,所以很得父母欢心。

到了星期天这一天哥哥收拾好要出发去学校了。

“爸,我这个衣服鞋子这些都穿不上了,有点小了,给我拿点钱买嘛”哥哥特意穿着之前穿不上的衣服出现在爸爸面前。

“拿多少,你怕是要拿去给那个小姑娘”爸爸怀疑的看着哥哥说。

“咋个可能,我们早就分手了,她现在都成别人女朋友了”哥哥表现得很委屈。

“不是我们不让你们在一起,是你们还小,等你们书读出来两个人要咋个顺便你们”爸爸语重心长的说。

“晓得了,下个星期我同学叫我去他家玩,下个星期的生活费也拿了嘛”哥哥说。

“拿着这五十块买衣服,这里还有四十块么做两个星期生活费,省的点花”爸爸把钱掏出来给哥哥,在这个时间段这个也确实是很多钱了。

“是啦是啦,么我先走了,等下过去喊喊小老辛一起去学校了。”哥哥拿着钱带着衣服一边说一边走,显得跟平常一样。

“好,路上慢点”

……

哥哥走在去叫同伴的路上,想着这个钱不够,想着等下要不要去借点,想着等他打工回来还。

一边想着一边暗暗决定,等下去同学家借点。

同学家就在同村,只是中间隔着七八百米这样子,这种借钱也应该可以借到。

“小老辛,小老辛,正好没”哥哥在门口喊着同学小名。

“还没,先来我家玩一会嘛”同学热情的喊哥哥回家去。

“好嘛,你爸妈给在家呢?”哥哥试探着问。

“没在,去背柴还没回来,我把菜炒好先吃了我们先去上学嘛。”同学笑吟吟的说。

“好的,我来帮忙”哥哥热情的起身帮忙起火。

“么你爸爸他们不在家,你生活费咋办”哥哥一边烧火一边问。

“他们早上就去隔壁我大舅家借了拿给我了,这个不用担心”同学没有听出哥哥的弦外之音,一五一十的说了。

“哦哦,这种啊,好嘛。”

听着同学的钱都是借的,想着自己肯定不能借钱了,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很快两个人就把菜弄好,同学把父母那一份放着盖起,狼吞虎咽的吃完,就跟着哥哥去上学了。

两人一路都相谈胜欢,哥哥不小心说出了要跟晴晴私奔的事情。

“啊?你们俩跑了么家里面咋办?”同学一脸不认同地说。

“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是我们俩约好去打工,然后赚钱回来结婚,这种我们自己赚钱结婚他们就不能说什么了”哥哥一脸认真。

“那你们家里面晓得不”

“现在还不晓得,你不要说出去噶,不然我们就绝交”哥哥看着同学威胁道。

“我…这个是你们的事,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自己看着办嘛,只是要想好哦。”

“想好了想好了,不用担心。”哥哥喜滋滋的说。

然后一路无话,两个小时后到了学校。

两人到了约定的时间,拿着行李假装上街买东西去,然后用二十块买了两张车票,去了最近的城镇。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哥哥还没有手机,家里面也没有安座机,所以这一去,注定了无音讯。

但哥哥的同学最后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打算告知老师这件事,他也希望他们能继续上学。

老师听说后,赶紧通知其他老师,纷纷出动,两个去通知给方父母,两个去街上看看他们出发没有。

最终来晚了一步,两人已经出发了,只好作罢回了学校。

老师骑着摩托车到了家里说了这个事情,双方父母都提心吊胆的跑到学校。

经过好一番闹腾,最终也只能妥协,只是已经结下了仇怨。

……

过了一年,两人终于回来了,并没有他们俩当时设想的一样衣锦还乡,只是赚了一点小钱,给家里人买了些东西。

父母虽然生气,但也没办法了,大嫂怀孕了,不能继续在工地干活,两人就打算回来结婚。

但大嫂的家人不认她了,说没养过这个姑娘,不要来了,死活不让进门。

在农村这个时候还有定娃娃亲的习俗,大嫂当时是已经有未婚夫的,但大嫂不喜欢。

他们俩这一走,就成了三家反目成仇,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大嫂委屈得直掉眼泪,年少轻狂无知,总觉得外面天地广阔,自有自己一番作为,但现实是残酷的。

大嫂跪在门外声声泣血,一遍一遍地喊着。

“妈,开门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呜额额…开门啊爸…”

“我真的知错了,哥,给我开开门啊呜呜呜……”

这动静引来了隔壁几家邻居,纷纷劝说起来,但不管怎么说,这道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谁也不知道,门内的人压抑着怎样的怒火,不甘,失望,悲伤……各种情绪。

门外在哭,门内也在哭,哥哥想去开门被关在了屋里,弟弟哭着要姐姐进来,但门被紧紧的抵住,没有丝毫动摇。

这一次大嫂没有进门,回来了。

第二次是因为俩小口吵架了,大嫂被打了,孩子还没出生呢,当初的海誓山盟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可笑。

大嫂这一次又去了娘家,还是不让她进去,但这一次她显得平静了很多,她把自己赚的那部分钱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妈,爸,哥,小崴,这个是我赚的钱,以后我就不来了,你们好好的保重自己,你们也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姑娘”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听着妹妹语气不对,哥哥迫切地想出去看看,但被父亲一巴掌打在脸上。

“我们家没得这个人,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刚刚那个语气不对,爸,小妹怕要出事,让我出去看看,就看看,没事我就回来了”大嫂哥哥哀求地说

“她不是跟人跑了,她自己活该”大嫂爸爸爸爸也红了眼圈。

“再耽误下去要出事了,让开”大嫂哥哥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态度非常强硬。

“死老倌,让开,小晴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呜呜……”大嫂妈妈跑过来,一边哭一边拽。

弟弟也哭着要姐姐。

眼看已经过了几分钟了,哥哥心一横,用力扯开自己父亲,这一次很轻易就扯开了。

跑出来妹妹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晴,小晴…”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

后面的弟弟也跌跌撞撞地喊“姐姐”

“你家小妹往那个方向去了,赶紧去看看,我看她那个样子怕有点不对劲,刚刚我婆娘跟着过去了”隔壁的邻居听见动静赶紧从地里喊道。

“好好好”说着向邻居指的方向狂奔。

等他心急如焚地跑过去,就看到妹妹在邻居大婶怀里疯狂挣扎哭闹。

“小晴,你在干啥啊”哥哥一脸焦急。

“哥,呜呜呜呜…”看到哥哥的那一刻,小晴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抱着哥哥委屈得大哭。

“莫哭,莫哭,哥哥在”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妹妹后背。

“都不要我了,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小晴一边呜咽一边说。

“小晴啊,我的儿啊呜…”大嫂的妈妈也赶来,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痛哭出声。

“小晴,有那样想不开的,你想想爸妈帮你养那个大了,听大婶一句劝,不管咋个样父母兄弟都还在,有啥子事一家人商量着来”邻居大婶也眼睛通红,这闺女从小就会趴自己家门槛上对自己甜甜的笑,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啊。

“她大婶,谢谢你了,谢谢你了”小晴妈妈站起来拉着大婶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这个有那样好谢的,小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个是受多大委屈了。”

“行了行了,有啥子好哭的,回家去煮两个鸡蛋,过一下火盆,回自己房间哭去”匆匆赶来的父亲虽然眼睛通红,但还是略显强硬的说。

“姐姐,回家去,你不要哭了,我把我拉的蚂蚱给你玩。”弟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家人都要哭,但是自己有蚂蚱就会开心,想着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姐姐玩。

“走走走,回家去,大婶我给你扯点红布,以后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说着也帮忙来拉着小晴起身。

可能因为大喜大悲,小晴晕过去了,吓得哥哥赶紧抱着小晴,往家里赶。

等她醒了,一家人赶紧端饭过来,拉着她吃完了饭,期间都默契的没有讲话。

后面哥哥去接大嫂,过程坎坷。

最终经过一番讨论,因为经不住流言蜚语,还是觉得生下孩子,跟哥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