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拖延

任我行不耐烦道:“说了会给交代便会给交代,谁若是不信,尽可来与任某手底下见真章。”

众人见状,也不好过于逼迫,此时天门道人想起一事,说道:“好,爆炸之事暂且搁置一旁,方才你与方证大师的比试,该怎么说?”

向问天在一旁答道:“自然是我方胜了。”

余沧海指着向问天肩头伤口,扭头向着众人笑道:“他是如何能说出这种话的?”

方证大师缓缓道:“阿弥陀佛,任施主武艺超群,我方才并未胜过他。”

众人心道:“方证大师果然谦逊,方才场面之上他已隐隐占据上风,再打下去,未必便不能胜了,但事发突然,他终究不愿占魔教半分便宜。”

任我行笑道:“方证大师高风亮节,令人钦佩,不过方才任某虽未讨到便宜,却也败相未显,依任某之见,算是平局如何?”

方证大师点头道:“合该如此。”

余沧海与诸人在一旁,虽觉不甘,但方证大师既然已经认下,便不好多说,只是脸上尤自愤愤不平。

方证又看向清微,笑道:“老衲未能分出胜负,实在惭愧,道长,你的太极剑法怕是要露上一露了。”

清微道长微微颔首,抽出长剑,上前几步,朗声道:“久闻东方左使神功盖世,艺成以来未尝一败,贫道不才,今日想讨教几招。”

定静师太面色凝重,这几年来,东方不败威名赫赫,少林、武当、嵩山等派,许多名门江湖的高手,屡屡饮恨在他手下,她恒山派也不例外,寻常弟子不消说,连她两位师姐都惨遭毒手。

想到此处,一时悲愤交加,只盼清微道长今日能手刃了这个仇敌。但内心深处,却隐隐觉得此番也未必能够成功,实在是东方不败这些年威势太甚。

任我行眼珠一转,说道:“清微道长不忙,这第三战,却还要等上一等。”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这任我行葫芦里卖什么药。

清微道长与岳不群对视一眼,又点了点头,皆想到了,东方不败此时怕是并不在黑木崖之上。

于是问道:“任教主,这是何故?”

任我行拱了拱手,道:“我那东方兄弟,今日一早便有要事下崖,至今仍未返回,请诸位稍安勿躁。”

余沧海笑道:“任教主,你莫不是怕了,故意拖延时间?”

任我行怒气上涌,这余矮子三番五次冷嘲热讽,浑不把他放在眼中,如方证大师那般武艺高强也便罢了,这么点微末道行,也敢在黑木崖上造次,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人么?

余沧海见任我行不说话,眼中隐藏杀意,心里没来由的一突,便收敛了笑容,不再言语。

此时岳不群开口道:“任教主,余观主所言不无道理,这般说辞,委实难以让人信服。”

任我行冷哼一声,道:“我任我行向来光明磊落,岂会诓骗尔等。”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我等并非不信,只是这比试之事,确实拖延不得。”

向问天在一旁忍不住道:“那么,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清微捋动胡须,沉吟片刻,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向方证大师望了一眼,道:“依我之见,今日大伙本也厮杀一场,颇为疲惫,不若早些歇息,待养精蓄锐,明日再战不迟。”

又环视四周,道:“若是明日一早,仍是不见东方左使,那么便算你们弃权认输,到时还请任教主前往少林寺做客。”

任我行哈哈大笑,连叫了三声“好!”,道:“清微道长所言,甚是公平,就依道长所言。只是明日我东方兄弟归来,诸位可莫要临阵退缩。”

众人见双方商议已定,纷纷点头,各自散去,只待明日分个胜负。

任我行着教众收拾出一间大厅,让正道众人休息。

各掌门自去安排弟子警戒,盯着魔教动静,以防对方夜半偷袭。

大厅内,一众掌门屏退弟子,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该当如何。

余沧海拱手行了一礼,率先说道:“方证大师、清微道长、诸位同道,在下一直有个疑惑,还请不吝赐教。”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余观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余沧海道:“大伙儿今日来到这黑木崖上,为的就是诛灭魔教,为何后来要答应任魔头那三场比试?”

清微道长呵呵笑道:“诸位此行,自然是存了全灭魔教的心思,但魔教势大,骤然遇袭之下,仍严谨有度、丝毫不乱,我等虽侥幸攻上了这黑木崖,但也是占了攻其不备的便宜,实力并未超出魔教多少,故而若想更进一步,却就力有不逮了,那时大抵是要两败俱伤的。”

余沧海一时恍然,先前他还疑惑为何不乘胜追击,斩草除根,此时方才明白,并非不想,实为不能。

思索片刻,又问道:“既如此,这第三场比试,于黑木崖下择上一处便是,为何仍要留在这崖上,平添许多风险。战又不战,退又不退,这里究竟还是魔教总坛,魔教向来狡诈,万一有所疏忽,为魔教所乘,岂不悔之晚矣?”

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余观主莫急,此地固然是魔教总坛,易守难攻,此次出其不意,你我方才踏上这黑木崖,若是就此下去,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上来,且贸然下崖,难保魔教没有机关陷阱,万一有所闪失,被魔教衔尾追杀,反倒不美。”

众人闻言,皆暗自点头,余沧海心中疑惑,并非他所独有,此刻听得清微和方证一席话,方才恍然大悟。

却听清微道长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个计策,一时拿不定主意,想请大伙一同参详参详。”

众人奇道:“是何计策?”

清微道长犹豫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武林苦魔教久矣,自任我行执掌魔教,已过十八载,这十八年中,魔教坐大,横行无忌,致使江湖血雨腥风,生灵涂炭,诸派欲遏制其嚣张气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多少前辈高人、亲朋好友,遭其屠戮。”

说到此处,众人皆神色凝重,面带哀容。定静想到了她师父残月师太,便是被任我行害死,左冷禅面色阴沉,余沧海连连冷笑,显然均想起了与魔教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