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齐老？

“齐老？”，宁明河疑惑道，他在脑中翻检着记忆，可思来想去，也对这个自称“齐老”的老头子并无印象。

立在宁明河眼前的是一个头似雪、发如霜的老头子，老者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花白的头发蓬长而凌乱。他眼睑上挂着两道白眉毛，向两只眼角边垂下，足有二寸长；颌下胡须也是全白，一蓬一蓬的，几乎把嘴唇全部遮盖住了。

老头子老态龙钟的模样，面部灰黄，布满一块块褐色的老年斑，他手中捧着一部厚厚的书本，捧书的手上也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但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似乎对万事万物都充满探究的热情。老者对宁明河很是和蔼，两眼笑眯眯的，活像是画中的寿星，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宁明河竟然从老者身上看见了沉沉暮气和勃勃生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斗罗原著在宁明河上一世很早就看过，那时候还他还在读小学，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大多情节现在记得不大清楚，但他敢保证原著中并没有“齐老”这个角色，“您是院长吗？大师的朋友？”，宁明河开口问道。

原著中诺丁学院的学生主任苏主任提到过大师是依靠“院长的朋友”这一身份才得以在学院里蹭吃蹭喝。而齐老与玉小刚显然关系不一般。

齐老笑了，很满意的笑了。他摸了摸宁明河的头，开口道：“你猜错了，我并不是学院院长。至于…朋友……曾经算是吧……”。

听见宁明河的询问，齐老饱经风霜的脸上愈发显得沧桑了，他眼睛深邃，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老者似乎有着极不平凡的过去。

宁明河此时也不急着去找唐三，他知道接下来七舍内还有一番舍长争夺战，而两世为人的宁明河并不想掺合一群娃娃的争斗，“嗯……才不是我打不过人家……”。

所以宁明河很愿意和齐老聊聊天，打听打听斗罗原著未提及的信息。

出身平凡、金手指还未显露功效的宁明河必须抱一条大腿，为此他都有些不要面皮，亦或者有程门立雪的韧劲，不然在圣魂村时也不会面对唐昊的对他爱搭不理，也一样三番四次厚着脸皮去唐三家做客了。好在齐老很健谈，对宁明河的各种问题也十分耐烦。

一番交流后，宁明河也大致了解了他的身份。齐老是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的理论课讲师，也是学院图书馆唯一一个管理员。他与玉小刚经历极为相似，同样先天魂力也只有半级。不同的是，他不像出身蓝电霸王龙家族的玉小刚，有着丰富的资源可以利用。他家世平凡，无从获得任何修炼上的助益，因此齐老的魂力等级这么多年也未能突破二十级，比起玉小刚还差了一筹。

与玉小刚一样，齐老几乎整个前半生都在致力于解决武魂等级提升的问题，这也是他能和大师结识的原因。“后来我自觉此生在武魂修炼一途无望，所以就想做些理论研究，希望在我死之前可以为斗罗大陆做些什么……”。

两人一路谈天，等到了齐老住处才止住话头。“小朋友，你不必对我这样恭敬，我和玉小刚不同，除了这些废纸我恐怕不能教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入目是整墙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稿纸书册。如齐老所言，他的确是个醉心理论研究的异类魂师，为了做研究，他甚至将住所搬进了图书馆……

“我也不认为我有资格收谁为徒，如果你日后有困惑，可以在我的课堂上提出，或者来图书馆找我……”，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整片大陆也没有多少人重视理论研究。正如世人皆知玉小刚“大师”名号，原著宁风致也说过“得大师者得天下”的话语，但这么多年又有谁真的能够礼遇大师呢？

以宁明河前世举例，一些非遗手艺人，不可否认其技艺精湛、世界一流，可除了在互联网上追逐几次热点，点几个赞，发几条评论。有谁会真的在乎吗？普罗大众会崇拜他吗？这些卓越的匠人会闻名于世吗？

斗罗大陆不可能仅有一个研究理论的学者，可为什么当世仅有一个玉小刚有点名声？

同样以宁明河前世的手艺人举例，有些手艺人不懂得运营炒作、不会追求流量，那么自然就不为人知。而在武魂修炼一途无门无路的玉小刚，他极其在意自己“大师”的名声，其人又是蓝电霸王龙家族出身，又是武魂殿教皇的心上人。只需要稍加运作，怎么可能不红红火火？

言归正传，凭齐老的本事是去不了高一层级的魂师学院的，而诺丁城居于天斗、星罗两大帝国之间，能够汇聚两大帝国物产、信息，因此他才来诺丁学院任职。且不同于“大师”，齐老愿意将自己的研究成果、理论知识毫无保留的教授给学生，不论这个学生资质是优是劣。自己资质平平的齐老，多年来饱受轻视，自然能够共情魂力低微的魂师，哪怕是毫无魂力的乡野村夫，他也从来不吝指教。

实际上，齐老后半生钻研的理论方向正是武魂对世俗百姓的影响。致力于将武魂用于造福人民，也是他名声不显的另外一个原因，以及和大师关系出现裂痕的关键所在。

“齐老，我觉得您才是真正的大师，那个小平头看着就不像好人……”，宁明河刚才被玉小刚呵斥，心中也有些恼怒。

“小刚……小刚他在理论研究上确实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家第好，又能坐得住耐得住寂寞，所以才能短短几年就将武魂圣殿图书馆中关于武魂提升方面的书籍全部看过一遍，可惜啊可惜……”，齐老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可惜小刚他志不在此，他一门心思解决自身魂力提升，对研究其实并没有多热烈的追求。后来发现对解决自身问题无能为力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追求那些虚名……”，齐老是个纯粹的学者，哪怕是朋友，也不能不对玉小刚沽名钓誉的行径生出恶感。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搞研究，今天终于遇见有个愿意听老头子唠叨的“知己”，也不由得话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