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茶楼

程玉一连在家待了三天，把所有的书卷全部抄写整理完毕。

除此之外，她还从脑海里选了一个小故事誊写到纸张上。

这便是她为自己想到的谋生手段。

晌午的小镇上很是热闹，程玉熟门熟路的在街道上穿梭着，她记得前面路口有一家茶馆，中午的时候喝茶听书的人最多。

她路过的时候听过几次，那说书的老先生虽然讲得抑扬顿挫的，但内容却不断在重复。

同一个故事，听多了也会腻。

“客官，里面请。”

才刚踏进客栈，小二就印了上来，先是上下打量了程玉一圈，“楼上雅间还是楼下大堂啊。”

还不等程玉做出选择，小二就说道，“咱们楼上雅间茶水每人收五文钱，吃食另点。”

程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往楼上一走，最低消费就是五文钱。

“楼下呢？”程玉问道。

“看你要一整壶还是一碗。”

“喝一碗的没有座位，要一壶的有空位就坐。”

程玉抬眼在大堂里扫视了一圈，柜台附近，柱子旁边确实有些或倚或靠的人。

就算点了一壶茶的，也有不认识的人过来一起坐，所以有的桌子上出现了两壶茶。

楼下人多口杂，程玉收回视线，“给我楼上要个雅间吧。”

她带着小满，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而且照这小二的样子，如果就在大堂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想问点什么恐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好勒，来，您楼上请。”

果不其然，小二的语气立马就变了，热情的引着她们往楼上走。

程玉抱着小满，小满在她耳朵边嘀咕，“娘亲，他会变脸。”

说着还学那小二的样子，一会儿拉着脸，一会儿咧着嘴笑。

程玉拍了拍她的屁股，“调皮。”

小满吐了吐舌头，抿着嘴笑。

这茶楼的雅间也只是用屏风做了隔断，不算宽敞，但坐她们母女二人绰绰有余。

程玉接过菜单，点了一壶茶，又要了一些糕点，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十文钱就没有了。

好在她今天结了最后一笔工钱，荷包里鼓鼓的，不怕吃不起。

吃食送上来的时候程玉将准备好的两个铜板塞给小二，那小二显然没想到还能有打赏，他忙不迭的把钱塞进腰间，想来是怕被店里其他人看到。

“客官，您是要打听些什么。”小二熟门熟路的问道。

程玉要问的事情也很简单：掌柜的在不在，这说书人说的内容出自何处，说书一天说几场。

小二回答得很爽快，“楼下柜台那个就是掌柜，说书的一天三场，早中晚各一场。”

“这说书的内容是那说书的老头自己想的。”

许是程玉打听的事情没什么难度，小二又多说了两句，“这老头说书说得倒是挺好，就是三天五天的才换一次内容，一个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桥段。”

“那你们茶楼里的人主要是来听书的还是喝茶的？”程玉又问道。

“这~”小二挠了挠头，“光是听书人家肯定不来这里，街头也有说书的，但你说要是光喝茶的吧，也不完全是。”

程玉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是相辅相成。

那小二没走多久，楼下说书的就开始了。

程玉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那说书台和柜台。

说书的老者一袭灰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瘦小，那灰袍看起来空荡荡的，袖子好像很长，惊堂木拍响的时候程玉都没看到说书人的手。

“各位客官，咱们书接上回，说到刘家小姐~~”

这个刘家小姐的故事程玉断断续续听了几次，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她干脆把视线放到柜台后面的掌柜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面相问题，看到那满脸市侩，眼里闪着精光的掌柜，程玉歇了想上去搭话的念头。

犹豫不决间她余光看向嘴没停过的小满。

“小满，你说娘亲要不要跟那个人一起赚钱？”

“不要，不要。”小满看都没看，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唔好吃，这个唔好吃。”

程玉垂眸看着她吃了小半的糕点，“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怕她噎着程玉连忙倒了热水小口小口喂她喝下去。

“娘亲说了，不能浪费粮食。”小姑娘义正言辞的说着，全然不承认就是馋。

程玉自从赚了钱以后在吃的上面还真没亏待过小满，虽然不是顿顿大鱼大肉，但都是变着花样的吃。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回事，那胃就跟无底洞一样，只要不注意，嘴里随时都能塞点吃的进去。

看着她日渐圆润起来的小脸和跟西瓜一样圆滚滚的肚子，程玉没有制止她这种胡吃海喝的行为。

本来迟疑不定的程玉看到小满摇头摇得如此果决，当即拍板，“少吃点，咱们等会儿还要去其他家吃呢。”

能好好合作的前提起码是要看对方顺眼，现在她怎么看那掌柜的都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这镇上又不止一家茶楼，再换其他的就是。

没吃完的糕点程玉让小二装起来带走，母女俩人慢悠悠的出了茶楼。

恰好看到那说书的老者和掌柜的在茶楼旁边说话。

“说好的给十文钱，怎么少了两文。”老者点了点铜板，质问道。

掌柜的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天天翻来覆去就说这些，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人客人，我没怪你就是不错的了，还想要十文钱。”

“我跟你说，明天要还是这样你就别来了，天天听这些，我自己都能上去说了。”

“哎，你，掌柜的，让你花钱去买别人的话本你又不愿意，怎么还能赖到我的头上了。”老者不依，抓住掌柜的袖子不让他走。

“你自己记不住那话本上的内容还怪我不花钱，我是开茶楼的，又不是看话本的。”

那掌柜的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壮年，手用力一推，老者踉跄了几步。

“你！”老者踉跄间差点没站稳，掌柜却不管不顾的昂首进了茶楼。

路过的程玉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小心。”

“多谢姑娘。”老者站稳后佝偻着身子轻声说道。

程玉见老者站稳了刚要收回手，电光石火间她恍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