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礼貌的布朗温

书写了三个小时的信件，对布朗温来说是不小的挑战。

她的单词量已经提升了不少，阅读上的语法也基本没有障碍。

但是让她把脑子里的思路转换为输出，布朗温就要短路了。

她绞尽脑汁才勉强写完了长长的信，虽然还想检查是否有错误，但布朗温感觉自己的脑力运转到了极限，果断放下羽毛笔，缩进了被窝。

错字就错字吧，病句就病句吧，反正又不会出版，也不是拿去给人展览，有问题也不会有人跟11岁的小朋友计较的。

至于内在到底几岁，没人发现她穿越的秘密，自然就可以不算数。

布朗温想得透彻，重活一世当然要好好利用现在的优势。

虽然她在被收养之前都是靠卖惨装可怜获得了工作机会，以及更多的酬金。

暖烘烘的被窝散发着阳光的气味，布朗温看着天花板上褐色的木梁，暖黄色的柔软包围了她，虽然只是第三个夜晚，但布朗温已经完全习惯了。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房间中响起。

第二天一大早，布朗温先起来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从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出发距离有些远，不过还好她今天醒得早，甚至阿米莉亚都还在沉睡中。

布朗温轻手轻脚爬起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没有惊扰任何人，小心地离开寝室。

从门口出去，外面是宽敞的休息室，只要从旁边的楼梯下去，就直达昼夜不息燃烧的壁炉边。

布朗温一钻出来，就听到了打招呼。

“早上好！新生！”

那是一株乍一看像极了向日葵的小花，就长在寝室门口，它的花盘上有一双大眼睛，卡通风格，完全不惊悚，搭配红色的嘴唇，像动画人物超过现实的植物。

“早上好……小花。”

“哦！我喜欢你，有礼貌的好孩子！”

会说话的花也是赫奇帕奇休息室的特产之一，除了它之外，休息室里还有好几株会说话的植物。

布朗温一路下楼梯，一路和悬挂在柱子边上的花朵们打招呼。

作为植物，它们的睡眠时间可是短得吓人。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顶没有太高，木头相互交错在一起，编制成了一个圆形的穹顶，四周的圆形窗户折射出外面的景象，布朗温询问过高年级的学生们，得到的答案是魔法景象——它们不是真的在休息室外，而是魔法造就的永恒幻觉，没人知道它们所处的真正位置。

布朗温经过窗户，蒲公英和青草在阳光下随风摆动，让她早起的郁闷好上许多。

为了寄信，她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前往寒冷的猫头鹰棚屋，不过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奶奶担心。

实际上要接受一个完全陌生人当自己的亲人，对布朗温来说并不简单。

她也没有完全将自己置身于孙女的位置上。

莱克里丝的爱，融化了些许属于成年记忆的坚冰。

谁能抗拒毫无保留的，真诚的爱呢？

布朗温经过壁炉前的小圆桌，从上面拿走几块饼干。

她手脚很快，没有惊醒睡在黑黄格子长绒沙发上的学生们。

温暖的休息室会让人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布朗温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沿着休息室的通道往外走。

经过木顶石头地面的通道，布朗温面前的木头墙壁咔嚓咔嚓互相扭动，很快就腾出圆形的通道。

她从一个巨大的酒桶里跳出来。

从这里出发，左手边就是霍格沃茨罕有人去的厨房，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就在这一堆看似平平无奇的大木桶之中的一个。

布朗温打了个哈欠，她的肚子不再空荡得咕咕叫了。

早上的霍格沃茨安静极了，没有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只有布朗温的鞋底踩踏着石板的声音回荡。

“该死的皮皮鬼！”

一道抱怨在拐角处响起，布朗温顿了一下，将信件掖好，再迈步往前。

“早上好，普林格先生。”

布朗温向男人打招呼，他年纪大了，秃顶，胡子稀疏，身上的衣服像是永远没有洗干净一样布满褶皱。

地上一大滩的水渍看着肮脏极了，男人正埋头清扫，嘴里抱怨不停。

阿波里昂·普林格，霍格沃茨的城堡管理员，他听到动静抬头，阴沉着脸看向面前的小巫师。

“走开！小恶棍！”

他毫不友善，恶声恶气驱赶布朗温，手中的扫帚连带着脏水。

女孩连忙加快脚步离开，边上的画像发出哈哈笑声。

“哑炮可不会对巫师有好感！”

布朗温没搭理它——昨天它还嘲笑了赫奇帕奇一名学生的头型，因为那人的头很大。

女孩一路向上，捣乱的楼梯也没能阻止她太久，布朗温很快爬到了猫头鹰棚屋。

臭烘烘味道附带着满地和满墙的羽毛，这里的味道令人窒息。

哪怕是经受伦敦毒雾的布朗温，看到面前的景象，也感觉有些反胃。

地面厚厚的鸟粪不知道多久没清理，布朗温想要深呼吸冷静一下，却吸到发酵的鸟粪味，差点吐出来。

“咳……咳咳……嗯咳……”

布朗温往后退了退，将头伸出塔楼外呼吸新鲜空气，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女孩感觉好多了。

“帮我寄一封信，寄给莱克里丝·布莱克。”

布朗温大声说完屏住呼吸，站在猫头鹰棚屋的门口，和里面的猫头鹰们面面相觑。

突然一只大个子的凶猛鸟影朝着布朗温迎面飞来，她条件反射低头，猫头鹰用爪子抓住她的信，直接朝着外面飞去。

这和她昨晚打听到的消息可完全不同啊。

她记得阿米莉亚说的是跟猫头鹰说要寄信，然后给报酬，这些高傲的小家伙们才会愿意干送信的活。

布朗温还什么都没给呢。

看着张开翅膀远去的猫头鹰，布朗温思索了一下，脱下外套，把头发重新扎得更高，然后挽起衬衫的袖子，从棚屋边的柜子里取出清扫工具，开始打扫起来。

既然猫头鹰没有要报酬，那就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至少这样下次她来的时候不会被熏晕过去，而且动物们在干净的环境下也不容易生病。

布朗温提着装满水的水桶，费力地用两只手抬起，往前一泼，那些看起来牢固到变成墙壁的鸟粪，一下就被冲刷了不少。

女孩将水桶放到水龙头下继续接水，回去拿起长柄刷开始刷洗。

好在水流冰冷，温度不高，不然布朗温要闻到更加恶臭的气味——加热的鸟粪——女孩忍着恶心将注意力集中在清扫上。

她一边刷，一边打开了棚屋所有的窗户，让猛烈的寒风灌进屋子，里面的猫头鹰们大叫起来。布朗温埋头苦干，头脑中的思绪飞来飞去。

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上课，应该来得及打扫完毕。

窗户打开之后，布朗温马上就感受到了寒意，冰冷刺骨的风加上冰凉的水，双重叠加让她瑟瑟发抖。

不过她没有停下，布朗温继续刷洗，重复着接水、泼水、刷洗这样的步骤。

猫头鹰落下的羽毛粘在了毛刷上，变成了一团团的杂物，影响冲刷的效率，布朗温就用手掏干净，然后继续刷。

猫头鹰棚屋并不庞大，比布朗温以前刷洗的孤儿院厨房小上不少。

而且没有那些油腻的残留，清洁起来也更容易。

不到半个小时，原本铺满厚厚的，恶臭的鸟粪的猫头鹰棚屋，已经变得干净了许多。

空气中的臭味也被风带走。

布朗温咳嗽了几声，她的额头因为干活而出了一些汗，此刻冷风一激，更是让她猛咳了好几下。

“应该差不多了……”

布朗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确定现在是几点。

虽然还有许多的细节没有打扫完成，比如墙壁缝隙里的残留的鸟粪，在角落刷子碰不到的地方，几团猫头鹰的绒毛，以及猫头鹰们待着的格子里面。

不过外面已经被布朗温清理得干干净净，五花八门的颜色被洗掉之后，露出了石墙的灰色以及木头的深褐色。

布朗温把工具清理完毕，全部塞进了柜子里，然后再去打理干净自己。

她的衬衫上沾到了不少污水，不过现在回去换也来不及，就这么去上课吧，等下课之后再说。

布朗温披上自己的巫师袍，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给自己扣上。

“嘿！布莱克，当心！”

她正低头看扣子，随着撞击出现，一道声音响起，布朗温脚下不稳，一下撞到了侧面的栏杆。

一名穿着银绿巫师袍的小男孩站在布朗温面前，她记得，这人之前在车站的时候说邓布利多不配当校长。

“哈哈，饭桶布莱克，你是被罚去打扫卫生了吗？瞧瞧你一身的臭味，真是令人作呕。”

黑发的男孩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捏着自己的鼻子，趾高气昂俯视布朗温。

女孩平静地站直身体，半扣的巫师袍在风的作用下抖动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撞到了我，向我道歉！”

男孩被布朗温冷淡的反应刺激到，大喊着伸手要推搡她。

布朗温提膝一踹，男孩顿时捂住肚子，弓成了一只虾米。

她的动作精准地攻击到了对方的胃部，吃饱喝足的男孩差点就要吐出来。

“我接受你的道歉，卡罗先生。”

布朗温拍了拍男孩的头，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