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更天光景,陶褚才布阵完毕。
此刻,他见大阵运转无碍,才放下心来,叫上玄微师侄,一道回了邳州城。
……
殊不知。
在陶褚与谢清玄回到邳州城不久。
一道妖气就鼓弄风云而至。
此妖着一件大黄金袍,身姿矫健,黑眉环眼,面相虽粗犷,但难掩硬朗威猛之气。
它正是宁不拙追杀许久的那头豹妖。
这豹妖,乃一金钱豹得道,修食财吞金之法,前朝李唐时期,在临安一带,就闯下了不少威名。
其修为,乃是采药境大成!
在尸陀妖皇十八护法之中,也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
此刻,这豹妖捂着受伤的左臂,那里仍有些许电芒乍起,任凭它如何运转法力,那霸道的雷法气息就是抹除不掉!
犹如跗骨之蛆,让人觉得难受至极。
豹妖看了眼这几乎囊括整个屏带山的大阵,脸上全无愕然之色,反倒是有些得意:
“那些臭道士果真中计了……”
说着,他目光望向一漆黑幽暗的山涧深处,声音沉闷道:
“阴玄子,接下来本护法可等着你的那出大戏!”
言罢。
山涧里,突然亮起两道鬼火。
倏地,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封护法放心就是,老道早已布局好了,不出七日,整个邳州城当为人间炼狱!”
“不过事成之后,还望封护法如约拿出,那本《子阴尸藏经》下卷来。”
豹妖斩钉截铁道:
“《子阴尸藏经》就在我家主上手里,只要你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本护法不仅把那《子阴尸藏经》交给你,还会奉上《姹女鬼经》!”
若谢清玄在此,听到此话,肯定会惊诧万分。
要知道。
汝嫣手里就有一本《姹女鬼经》,这《子阴尸藏经》又是何邪法?
闻言,阴玄子语气明显激动了些,他欣然开口:
“好!”
“那三日之后,封护法就等着老道的好消息。”
豹妖微微点头,眉头扬起,嘴角噙着奸笑,好似整个局势,已快胜券在握!
但左臂传来的阵阵震痛,却让他有些不痛快,自顾自忿骂了道:
“那余十三搞什么名头,说好来平江府一聚,结果愣是好几日未到,若有他在,本护法岂会在那臭道士手上吃亏!”
豹妖口中的余十三,自然是谢清玄前些日子斩杀的隼妖!
只是,它还不曾得知隼妖已死!
……
夜半,谢清玄随通净师叔回到了邳州城。
一回房间,他就迫不及待施展十方分身术,让那几个分身修炼清微通玄秘法以及元始一炁神玄秘法等等。
至于他自己吗?
则不紧不慢,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沓符纸,与一杆符笔来。
开始试着画下那钟吕除疫符。
在砚上醮了醮墨,谢清玄屏气凝神少许,就存思一念,脑海之中回忆起那钟吕除疫符的画符之法。
蓦地。
某一刻,谢清玄心有所悟,提笔就在符纸游走起来,手腕旋动之际,笔画交织,难以言说的玄妙符画就跃然于纸上。
同一时间。
谢清玄借着画符之际,只觉心神仿佛来到了一片药园仙草之地,口鼻之中全是瑶草汀兰的芬芳,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待回过神来,他低头望案上一望。
猛地发现,一张钟吕除疫符已然画成!
第一次画钟吕除疫符顺利成功,谢清玄还是颇为激动。
他压住心中愉悦之情,继续埋头画符。
……
翌日。
雄鸡一唱,天下白。
外面和煦的阳光洒在窗前,谢清玄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收起案上的钟吕除疫符。
一夜画符,谢清玄成功率还是颇高的。
大概画了三十多张。
其中,画毁的只有三、四张。
将这些钟吕除疫符收进储物袋后,谢清玄又收了十方分身术。
霎时,几道人影化作金光钻进身来。
谢清玄明明没怎么修炼,却觉得法力较昨夜又精进了一丝。
这真是一门叫人躺平的神通……
他心中再次感叹了句。
谢清玄走出房门,就在药铺里帮忙了。
通净师叔不知是不是昨夜布置那个阵法太消耗心神的缘故,竟一直睡到了晌午。
对此,谢清玄与宁不拙是相当默契,压根没有叫醒他。
……
晌午刚过一刻。
药铺里就传出一股香喷可口饭菜味,光是闻一口,就让人食指大动。
却是宁不拙已做好五菜一汤摆上了桌。
看着跟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馔佳肴,谢清玄不由得喉咙一动。
旁边的伍平更是吞咽了下口水,眼巴巴望着这一桌子菜。
“师兄这厨艺真不错,光是看上去,就馋得人直流口水。”
谢清玄情不自禁朝宁不拙看去,由衷赞道。
看不出来,正的发邪的玄尘师兄厨艺这么棒。
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那待会儿师弟可要多吃些。”
宁不拙道。
他话语刚落。
一道人影,就突然出现在众人跟前。
却是通净师叔起床气未掉,哼哧哼哧来到桌前坐下。
看着饭菜挺硬,他当即对宁不拙吩咐道:
“徒儿,把为师珍藏的那坛玉露酒拿出来。”
“好的,师傅。”
宁不拙应了声,转身就走。
没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坛看上去尘封多年的美酒来。
盖子一揭开,谢清玄就闻到了一抹醉人的酒香,让人舌齿生津。
陶褚上来就给谢清玄倒了一杯:
“来,今儿师兄不在,玄微师侄你可得替你师傅多喝几杯。”
“师叔客气了。”谢清玄笑了笑,双手接过。
他喝酒其实也就还凑合。
接着,陶褚又给宁不拙倒了一杯。
至于伍平嘛,陶褚则嚷嚷道:
“你小子还小,不能喝酒,真喝醉了这药铺还没人看,吃菜就行。”
于是,陶褚就没给他倒。
四人就着这一桌酒菜,吃将起来。
随着一口玉露酒下肚,谢清玄只觉一股清冽之感袭遍全身,如霜杀百草!
陡然灌进胃里,让他忍不住打了寒颤,浑身一激灵。
没过多久,那酒水化作无数涓涓细流涌向丹田,滋润着经脉,让其丹田之中的阳火倏地一涨!
“师叔,这…这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