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伏龙寺

六月见底。

明德殿的刺杀一事终究还是没有传开，殿内所有宫女太监皆是被秘密处死。

季无忧身边之人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不过这次倒是没人再擅自塞人过来。

要说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陈公公被刺死后，又来了个太监。

“于缺……”

季无忧坐在明德殿的木椅上，下意识念叨着这个名字。

在他跟前跪着一人，体内没有丝毫真气，根骨、样貌皆是平平无奇。

属于那种放在太监堆里都找不到人的。

唯一比较惹眼的，可能就是于缺二字过于符合他的身份。

“回大人，奴才曾是大皇子的御用太监，平日里照料皇子的生活起居，偶尔还会帮大皇子处理些杂事……自大皇子薨后，奴才一直在司礼监管着些人。如今陈公公身死，皇上便让奴才来明德殿跟着您。”

说这话的时候于缺一直跪伏在地上，丝毫没有擅自起身的意思。

季无忧见他如此懂得礼数，心中有了想法，便直截了当说道：“我身边不缺人，不过你若是办事真有说的那么厉害，我倒是能考虑考虑。”

于缺听完，跪得更低了。

他连忙回道：“大人您有什么想问的、要吩咐的，都可以跟奴才说，奴才知无不言，定不会让您失望。”

季无忧垂眸看他，低声问道：

“你现在还能进司礼监？”

“能。”

“那司礼监内的资料文书……”

“也能。”

“我需要你帮我查个地方。”

“大人请讲。”

“伏龙寺。”

……

于缺离开的时候整条腿都是软的，也不知道是跪久了还是被吓得。

不过让季无忧没想到的是，这老太监竟然真应下了此事。

当然他也不求这老骨头能查到什么，之所以要这样，既是敲打，也是考验。若是此人可用，那以后想办些杂事，便不用麻烦自己动身。

不像陈公公，在季无忧眼里，陈公公是必死的。这太监与九皇子相伴十几年时间，比皇上还要了解他，时间一久，季无忧便有暴露的风险。

至少在达到能轻松击杀多位宗师前，他还不希望自己这层皇子身份作废。

……

七月中旬。

又是近一月时间过去，距离那登龙大典只剩下不到半年光景。

明德殿，内殿中。

季无忧停止修炼，转而听起于缺的汇报来。

于缺跪伏于地，态度恭敬。

“大人，我已查到些眉目。”

“伏龙寺坐落于龙京西方的伏龙山，与皇宫间的路程约莫半天时间。”

“据传闻，伏龙寺修建于五百年前的大胥王朝，刚一修成，胥朝毁灭，大祁建立……”

“大祁始皇立伏龙寺为九州天下唯一的武道圣地，不允许有任何其他武道门派的声音，甚至还将每年十二月十二作为登龙大典之日。”

“凡大祁皇室子弟，若想登上皇位，需先登上那伏龙山，在几位长老的认可下举行登龙大典。未登龙，欲登基者，以前也是有过的，只是最后……”

“登龙大典的举办，需要搜刮九州天下所有奇宝，说是祭于上天真龙，实则是被伏龙寺自己消化掉。可谓是劳民伤财，近年来坊间对伏龙寺颇有怨言……”

一条条信息自于缺复述而出，他记性还算不错，皆是偷看了文书卷宗后背诵下来。

季无忧听得认真，没想到这伏龙寺的历史还真是久远，竟然能追溯到前朝。

他不禁想起先前刺杀自己的那名官婢，正是前朝之人，而且还与伏龙寺有些关系。

“说不定大胥王朝的灭亡可能与伏龙寺有关……”

他不得不做此猜想。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胥朝王室拒绝听从伏龙寺，多方掣肘下，大祁才有机会从草莽中崛起，推翻胥朝的统治。

越往后听，越是诧异。

待听到登龙大典乃是大祁开朝始皇帝所创，季无忧心中更是确信。

“怪不得当今大祁与伏龙寺关系如此复杂，原来当年便是由伏龙寺扶持而来。”

季无忧如是想到。

而今大祁已不再征战四方，却仍需耗费无数天地宝物供养伏龙寺，若是将这些宝物尽数用于武者的培养，说不定大祁军中武者数量能翻上一倍不止……

可跗骨之蛆难以根除，照着这个趋势，季无忧判断不出百年，大祁王室便要被彻底控制。

季无忧收敛飘远的心思，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于缺，开口道：“好了，你做的不错，以后便留在我身边，现在你先退下吧。”

一直等到他说完，于缺才站起身来，躬身离去。

此时整个大殿内外除了季无忧，便再无第二个人。

他内窥四肢百骸，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如今在每日苦修怨龙经的加持下，体内灵力已经来到十缕之数，相当于真气千缕，可谓是真正的海量。

能有如此结果，也是因为季无忧给自己下了规定，每日至少要花上半天时间放在怨龙经的修炼上。不论是武道还是法术，又或是法器，自身无数底牌，最后都要仰仗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灵力。

“最后半年时间……”

季无忧自语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半年后的那场登龙大典。

“伏龙寺。”

“大祁皇帝。”

他并非是大慈大悲之人，有仇必报，不论是武道圣地，还是一方王朝……

想到这里，季无忧不再多言，将心神继续沉浸于仙法之中。

……

八月。

皇帝亲自前往伏龙寺，与几位长老探讨登龙大典的事宜；

明德殿内，季无忧感悟人生，参透武学，自创剑法“九天奔雷剑”。

……

九月。

皇帝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大祁上下民怨四起，为此皇帝不得不从边境抽调军队，镇压四方。

明德殿内，季无忧感悟人生，悟得武道真意，自创绝学“玄门十九式”。

……

十月。

皇帝开始修缮皇陵，引得天下百官议论。

明德殿内，季无忧感悟人生，悟得天地造化，自创神通“龙临”。

……

十一月。

皇帝昭告天下，二皇子为太子，当即入主东宫。

明德殿内，季无忧突破怨龙经第二层，灵力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