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到一间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口。
这是村里位置最高、也是外表最好、占地最大的房子。
院落大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亭长转头又对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客人里面请。”
姬丹率先迈步而入,谁也没注意到的是,踏进门内的那一刻,她握剑手微微抖了起来。
张三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临进门时不经意间看向提灯老者,丫笑的还是那么诡异。
再转身俯视全村,黑暗中这座依山而建的村庄,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似乎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外来者。
“呵呵,”贾恩义笑道,“客人请进啊。”
“哦,”张三点点头最终还是走进了院内。
“咚!”院门关闭,一切重归沉寂。
亭长引着众人,来到他家会客厅前的露天院中。
这里有着一张很大的圆桌,桌旁已有十七人静坐等待。
村长径直走向空着的家主之位坐下,“诸位自便吧。”然后挥挥手示意张三等人自己找位置坐。
张三看了看左右,哪还有位置啊?这院子里就十八张椅子,都被亭长和他的家人坐满了。
他看向姬丹,她却已登堂入室走进院子后的主厅大堂,直接坐在房子主人才该坐的位置上。
“都进来坐,别客气”然后像真正的主人一样对众人招手。
墨者自然是依言而行,而张三赵皋也走进大厅,先坐下以观其变。
再看这户人家本来的主人贾恩义却也不闹,而是笑呵呵道,“客人都到齐了,那大家便开饭吧。”
说完吹灭手上一直提的那盏烛灯,院内唯一的光亮随之消失,黑暗中就听一阵狼吞虎咽之声。
依稀能看到桌上十八人似乎狼吞虎咽的啃着什么?牙齿与骨头碰撞发出绵密的沙沙声,听着像是在吃肉。
不知过了多久,贾恩义终于放下手中食物。
转身看向厅堂内的姬丹,再次诡异的笑了起来,“呵呵!缘分啊!想不到今生还能再见恩人之女。”
“贾二狗!”
“你叫我什么?”
“贾二狗!”
“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
“贾二狗!”
“啊!”一路带笑的老头,突然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那是额曾经的名字,自从当上亭长额便改名叫贾恩义。还有进了额家门,你要叫额的官职,亭长!鸡犬村的主人!贾亭长!”
“你的家?哈哈哈!”姬丹大笑,张三却看到其眼角有了泪光,“没我父亲,你全家早死绝了!”
“呵呵呵!”贾恩义一阵冷笑,“你说的对,当年你父亲帮额躲过长城徭役,让额全家活命,是额全家的大恩人。”
“然后你便告发了他,”姬丹血灌瞳仁,“还是以帮你躲过徭役的罪名告发的。”
“没办法,呵呵,”贾恩义笑的得意,“国法无情啊!再说了,不告发你父,额怎么能够得到你家这宅子呢。”说完他打量眼前宅子,眼中满是贪婪,“巧了!当初额还是一名无地的破落猎户,同样是如此雨夜。额跪在这间宅子的门口,求你身为亭长的父亲,帮额躲避去长城的劳役。你父亲应下时,说实话额是真心感激你的父亲,但出来时额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因这个想法我才告发额的恩人,你的父亲,你猜这个想法是什么?”
“什么?”
“尔父将额迎进你家时,额担心你父亲不答应,心情沉重也就没细看周围。当你父亲应下额时,再向外走时,额心情大好,一看左右,这鸡犬村最大最好的宅子,心中便想,”说到这里贾恩义的双眸变得赤红狂热,“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是额的?不是额的!”
面对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姬丹却面上无悲无喜,平静问道,“说完了嘛?”
“说完了!”贾恩义惨白的脸上再次出现诡异的笑容,“该上主菜了!”
这时躲在众人身后的赵皋轻轻拉了拉张三衣角,“先…先生,你看他脚下,”因为恐惧她已吓得声音发抖。
张三这才注意到,其脚下不知何时,自长袍里延伸出多条黑色触手,悄然伸向圆桌旁进食的其余十七人。
张三确定在村外见到的“章鱼”怪物不是他,那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尼玛!我们这是进了怪物窝吗?
想着,张三抄出强光手电照向贾恩义,对方下意识抬手遮挡,但还是慢了一步。
“砰!砰!砰!”
两枪胸口一枪头,神仙来了都摇头!
可照单全收的贾恩义却岿然不动,被子弹打穿的嘴巴更是吐出大量黑色肉虫。
借着灯光,张三、姬丹等人才终于看清圆桌上众人吃的是什么了。
人肉!各种残肢断臂!
这时桌上人都放下手中尸骸,满是血污的脸统一看向张三等人,然后和贾恩义一样,露出诡异的笑容。
接着他们便全部腾空而起……不对!是被贾恩义自他们袍下深入连接的触手抡起扑向张三众人。
“墨者!亮剑!”
姬丹与众墨者拔剑迎上,而张三则一把掀翻背后主位长桌,长臂一伸夹住已吓得缩成一团的赵皋躲到他身后。以桌案为掩护,对着扑来的怪物又是几枪。
然而效果不能说一点没有吧,那也是微乎其微。
眼看被触手控制的怪物扑来,张三忙护着赵皋避于长桌后。
“砰!”实木长桌竟被硬生生的撞出一个窟窿,怪物咆哮的大嘴距离二人仅差毫厘。
“啊!”赵皋吓得惊声尖叫。
张三却不含糊,抡圆了就是一工兵铲,怪物头颅被劈开,里面涌出大量黑色的虫子。
张三意识到不好,抱着赵皋就地一滚拉开距离,再一细看散落一地黑虫爬过之处,坚硬的青石地面竟然被腐蚀出道道痕迹。
“小心黑虫!”他忙出言提醒,却还是晚了。
一名一剑将其中一触手连接的怪物,半个脑袋削去的墨者,被喷涌而出来的黑虫唬了一脸。
然后长剑掉落,人倒地惨嚎,刹那间整张脸便全是白骨,人便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