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在空中飘舞。
夏涵宇呆滞着，他张了张嘴，嘴唇颤了会儿，感觉到心脏一窒，彷佛被什么东西握紧了。
“不会的，我不相信！”他摇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季佐菲。
一开始，他也怀疑，但观察了好久之后，他笃定了陈寻没有跟季佐菲谈恋爱。
怎么能是过夜的关系呢？
夏涵宇沙哑着声音：“我不信，你不是说高中不谈恋爱吗？”
“只是不想跟你谈而已。”
季佐菲淡淡道，丢下这句话，立刻扭身，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夏涵宇呆愣了一会儿，感觉到心脏绞痛，脑袋有点发胀，发疼，不自禁蹲了下来，双手抱着。
路过的学生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侧目过来。
有人在交头接耳：“这个男生是不是哭了，他怎么了啊？看起来好可怜哦……”
……
这次模拟考试的安排总共两天，第一天早上语文，下午数学，第二天则是理综和英语。
考试时间都在早上的9:00-11:30和下午的3：00-5：00
陈寻轻轻吐了一口气拿到卷子，先翻了一遍记忆题，这次异常幸运，以往丢分最多的题型，经过冷书蕾这段时间的突击辅导，竟然全都会。
陈寻做完其他题型，看了一下最后的作文题：
“当一只杯子中盛着牛奶的时候，人们会说这是牛奶；当一只杯子中盛着果汁的时候，人们会说这是果汁；只有当杯子是空的时候，人们才看到杯子，说这是一只杯子！”
这个题目是心理学上的‘空杯效应’，立意最高的主旨在于‘放下过去，摈弃杂念，寻找真我’，对于陈寻这么一个经历跌宕的老登来说，还是颇有感悟。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陈寻以这句话作为开头，挥毫写就八百字的作文，最终以“人生为逆旅，我亦是行人”结束。
考完语文后的整个午休，季佐菲都趴在桌子上睡大觉，看起来状态比早上更差了，陈寻摸了一下额头，还是烫得很。
本想拉着她去医务室，结果季佐菲反抗非常激烈，甚至眼里带着泪花，恨恨的盯着他。
“……”陈寻无奈只好举报给班主任何新兰，但何新兰也没拦得住季佐菲考试。
高中三年，陈寻还是第一次看到同桌这么犟，也只好作罢。
很快就到了数学考试的时间。
刚拿到卷子，学生们不少就都开始倒吸凉气，后面几道大题不会做，根本不会做。
这次一模出卷者，显然是想给考生们一个下马威。
陈寻思索良久，用高考不超纲的知识，他也做不出来！
但是两道题，分别用超纲的洛必达法则和斯塔那定理是能够求解的。
分肯定是拿不满了，但是总比没有好。
石楷跟陈寻一个教室，他整个考试时间，一半都在发呆，不是做完了，而是会做的做完了。
在陈寻做最后两道大题的时候，他像见了鬼一样，在草稿纸上涂鸦的动作都停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真的要背叛咱们学渣了？
联想到最近从来没有在网吧见过陈寻，石楷心生恐惧，然后在草稿纸上划起圈。
心里则默念：考不好，考不好，考不好
陈寻皱了皱眉，疑惑的左右看了眼，总感觉有股阴风呢？
不过，凭借代码基础带来的数学思维水平，他还是顺利做完数学卷子，粗估分大概有个一百三左右，这次卷子偏难，此消彼长之下，他的数学成绩应该能拉开平均线不少。
接下来，只要理综不发挥失常，英语纯粹是垃圾时间。
看来，这次成绩长进三十分不光有戏，说不定还能去摸一摸六百这个分数。
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陈寻刚起身，石楷就冲了过来，委屈巴巴的道：“兄弟你变了，现在的你面目可憎。”
陈寻笑骂着赶他：“去去去。”
他回到教室，随后在座位上等待了一会儿，不过好兄弟却迟迟没有回来。
周施施刚好跟季佐菲在一间教室考试，她提醒道：“菲菲考到一半，好像去医务室了。听说数学卷子就做到一半。”
陈寻愣了下，立刻起身准备去看望一下哥们。
周施施在后方跟着，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诶陈寻你等等啊，我也去看看菲菲。”
五分钟后，陈寻到了医务室，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了季佐菲吸鼻子的声音。
班主任何新兰也在，隐隐听到她在宽慰：“没事的菲菲，这次不考没事，反正还有二模三模呢，而且你的实力也不需要这次考试证明。”
“我如果这次考不好，我爸肯定就要上纲上线要我换座位了……我听到你们打电话了。”少女一边吸鼻子，一边断断续续的道。
之后是何新兰重重的叹：“唉！”
陈寻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恍然，季佐菲他妈倒好，他爸大抵是真的很担心女儿被影响成绩，每次见面看他的脸色都不大好。
而且这三年来，每天出双入对的，绯闻也多，难怪会想逼着把这座位换掉。
他走进医务室，看到季佐菲正躺在医务室床上，挂着生理盐水，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琼鼻红彤彤，瘪着个小嘴，有些我见犹怜。
少女看到他，惊了一下，然后立刻把头扭过去，这还不算完，把身上的毯子也盖在了脑袋上。
何新兰看到他，立刻把他拉了出去。
“别的我也不说了，女孩子的心思你估计也门清儿，这种事情男生的好赖，可能会影响一个女孩一辈子。”
“你知道怎么样是担当、负责的吧？”
说实话，何新兰这个班主任做得不赖，她是少有会站在学生角度考虑问题的老师，其他大部分估计早就给季佐菲换座位了，这是他们自以为的‘为孩子好’。
至于那点少女心思，谁在意，谁在乎？
陈寻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和菲菲学习上互相促进。”
何新兰翻了个白眼：“跟我说什么套话，你多安慰安慰她，后面就算换了座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何新兰看来，这就是很细小的一件事，只是她也是这个敏感的花季过来的，可以理解季佐菲的心思。
陈寻笑呵呵问：“老师，如果我进步很大，能不能也让我指定同桌？”
他看得出来，何新兰不想当这个‘恶人’，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于是顺水推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