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1949年,一个工人家庭,今年75岁。年轻时给国家修过铁路,后来自己承包了一个棉被厂。最好的时候,85年,我就是万元户了。那个时候的万元户,在镇上都很少见,属于村里的首富。
如今我弥留之际,躺在瑞士的斐尔雅医院高级病房内,膝下三儿三女,一大帮孙子孙女、重孙重孙女,都注视着我。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眼含泪水,有的透露出期望的目光。
“爸,你这不是什么大病,再活十年没问题,为啥想走的这么早啊!”大儿子握着我的手,颤抖着说。
“是啊,老爸,你没必要打这个安乐针!我们...舍不得你!老爸!”二女儿此时趴在我的病床边,泣不成声。
我缓慢的抬起手,摸了摸二女儿已经有些灰白的头发,“我活够了,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年轻时我就说过,等我老了,病倒在床上,我就会安心的离开!看到你们都在,都挺好的,我很欣慰,你们都要好好的...”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两个白大褂走了进来,把他们都“驱赶”了出去。
随着冰凉的一针刺入,我脑子像电影快进一样,飞快的转动着这一生,然后眼皮感觉好沉重,接着我看见了一团白光。
病房外,小儿子撇着嘴,晃着肩膀,环顾一周,“爸的遗产分配律师,约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在云山公馆,公布财产分配的具体结果,你们都去吗?”
“王军,你踏马良心被狗吃了,爸刚走,你说这个!缺心眼啊你!”二女儿晓惠指着小儿子破口大骂。
“切!我的二姐,你孝心,也没见你平常从美国回来看看老爷子啊!”王军昂着头,嘴撇的更深了,正眼都不瞧王晓惠一眼。
“你!”王晓惠气的立马就要发飙,想要动手。
大儿子光兵一声怒吼,“够了!还不嫌事多是吧!东升集团的股票都快跌停了!你们还在这闹!”
...
除了白光,我什么也看不到,接着意识就陷入了混沌当中,好像做梦一样,我看到了很多虚影,有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彩色的,我就矗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呆呆地站着!
突然一个声音,“王东升,入人道,分配地:华夏,纪年2002年!”
我被一阵吸力拽入,接着哇哇哇大哭。什么声音?婴儿?我在哪,我没死吗?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也就睁开了一道缝,但已经看到一个护士拿着镊子,剪子,在剪我肚子上的脐带。懵了有那么几秒,我回过神来!原来,我重生了!
不是说投胎转世以后,没有前世的记忆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哦!我明白了!我没喝孟婆汤啊!笑哭了,问题是我也没见过奈何桥,也没到过阎王殿啊!算了,先不管了,以后再慢慢弄清楚吧!
有点渴,我一猛子坐了起来!啊!把刚剪完脐带的护士吓了一跳。她瞪着眼珠子,跟旁边的医生说,看,这孩子坐起来了!
接生医生看过来,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表示可能体质异于常人。并没有大惊小怪,应该是见过了太多的奇葩婴儿,免疫了!
我不断的砸吧砸吧嘴,小护士这时候也缓过神来,知道我这是渴了,但是遗憾的是,并没有给我倒杯水喝,因为刚出生的婴儿是不能进食的。倒水肯定是不可能倒水的,是我想多了,喝奶更不可能了。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