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有水,四个人各自打水,就在院子里洗了个不亦乐乎。
倒不是有多脏,只是在地里待了一天了,洗吧洗吧舒服。
还没洗完,耿建民安排的人就把晚饭送过来了,这次是炖的排骨,满满的三大盆,香气四溢。
四个人围坐在院子里边吃边聊。
张建国说:
“小尖庄也是给地账本,干完活大队统一结算的,老耿说放心大胆的干,有什么问题找他就是。”
张为民点点头,这可不是后世,现在的人淳朴的很,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奸猾的人很少。
苗希圣笑着说:
“车队的人来了最少有一半,好多人都跟着来回跑,都想看看咱们的车是怎么工作的,
地头的人太多,都影响了我的发挥,今天少干十几亩地。
不过看看他们那羡慕的眼神,还是挺有满足感的。”
苗希平扔掉一根骨头,说道:
“三哥,你轻轻松松的都干了快一百三十亩地了,还要怎么地。
王三斤兄弟俩跟了一天,最后还亲口问小尖庄的村长咱们今天实干的地亩数。
那个村长说实干一百二十八点五亩,王三斤兄弟俩那眼睛瞪的比鸡蛋都大,
王五斤说咱们两天都干不了这么多。
今天来现场的大都是车老板,最后回去的时候那眼神,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委屈,水汪汪的。”
苗希圣抬头问:
“小民,还是这机器带劲,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偌大的一片都铲平了,今天干的不少吧?”
张为民还没有开口,苗希平就抢先了:
“我刚才问老耿了,他说没有细算,差不多一千一二百亩左右的样子。
还说粮站的人也是赞不绝口,大型机器割出来的麦子,清理的就是干净,几乎看不到一点杂余。
放粮的时候我也看了,那是真干净,咱们这个机器跟人家就没法比,
要是小尖庄的人看见,我估计咱的机器就没活干了。”
苗希圣笑了:
“是吗,让你这样一说,我瞬间觉得排骨都不香了。
不过还是很高兴,这机器他们不是已经说好的卖给小民吗,那就等于是咱们的机器,
咦,我又觉得排骨香了,还要多吃点。”
张为民也是吃的肚皮圆滚滚才停手:
“这是美丽国原产的约翰迪尔收割机,五点八米的割幅,发动机功率295马力。
今天小试身手,就干了一千多,说不定宋庄的领导就反悔了,不到最后,这件事还真说不准。
不过我敢笃定,这机器现在国内会操作的人还真不多,大多农机手都是文盲,到了这上面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能看懂这些的人绝对不会当农机手,两下结合简直太难了,
我估计咱们还有机会拿下,哪怕只拿下一台,也不虚此行。”
“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随着手电光一闪一闪的,两辆自行车骑进了院子。
“嗨呀,好香,还在几里地外就闻到了肉香,我们是不是赶上吃肉了。”
吴前进笑着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
张为民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吴叔,来得正好,还有半盆排骨,实在是吃不动了,我们正发愁呢。”
苗希圣也站起来:
“老吴,老三,老五,这位兄弟是......,一起坐,先干饭。”
吴前进说:
“这是常有有,车队人多你们没照过面,就是前些日子在鄂省被拦住的三台车车主之一。”
苗希圣笑着说:
“老常兄弟,这不就认识了吗,来边吃边聊。”
吴前进大口吃肉,吐槽道:
“奶奶的,这些日子在刘光头那里,连点肉腥都吃不上,都特娘的不知道肉味了。”
常有有也说:
“伙食费算的超高,比咱们在饭店吃还贵,伙食却差的很,大家伙都有怨言,只不过碍于老王的面子说不出口。”
张为民他们没有在刘光头那里吃过一顿饭,也不好评判,只是微笑着听,没有插话。
常有有又讲了一些他们被拦到鄂省的趣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走,他们拦,人家人多,每个人都挨了几下,
只能硬着头皮干,以为要白干了,
但最后人家都给钱了,二百来亩地,四千多块钱一分都不少,
还好吃好喝送我们走。”
王三斤问:
“你们不是说挨了打还白干了吗?”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王心眼小,他那个亲家又爱挑事,
你们都坐着,就我们没闲着,还多挣了几千块钱,说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要不是今天李扎实说漏嘴,又和老王的亲家吵了嘴,我也不会说出来。”
张为民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旁听,从不多嘴。
吴前进嗦完最后一块排骨,随手在衣服上把手一摸,开口说:
“小张,我们今天跟着你的车看了一天,你舅告诉你了吧。
你那水箱和风扇弄得不错,你的车能干出活来,靠的就是这两件法宝吧?”
“吴叔,都是一样的拖拉机,收割机的构造也大差不差,机器的新旧有点差距,只要不是大问题,也差不了多少。
我那个水箱架子,提升了水箱的位置,脏东西上不去水箱肯定不堵,
下面再加一个不怕脏东西的大空格水箱,不但不堵,还多了一箱水,
水箱不堵,散热良好,就不存在开锅的问题,
像你们那样没完没了的清扫水箱,还要经常加水,很耽误事。
温度太高了,加水的时候就很危险,有时候刚打开水箱盖,高温水就会喷出来几米高,特别容易烫伤人,就更误事了。
我改装的这两个装置正好把这些问题统统解决,省出来的时间就是多干的活。”
常有有点头:
“没错,王金贵亲家雇的那个跟车的今天就被烫伤了,还有那个谁的车......”
吴前进目光炯炯,看着张为民说:
“小张,吴叔今天厚着脸皮就是为这事来的,就是想知道那玩意你是在哪里买的,不涉及隐私吧?”
张为民笑了,他说:
“嗨,吴叔,多大点事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爸不是在厂里上班吗,那是他们厂一个工程师设计的,由他们车间的几十个人共同完成。
他们就是想推向市场卖的,但是我们西子县这种车很少,生产了几套找买主,......
正好我家里有地方,就放到我家里搁置,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买的车,要不然......
他们定价一千八,我是自己用,就成本价一千五用了一套。
你们今年今年肯定是是赶不上了。
干完活你去我家,我爸就会负责安装调试好。
只不过可能要贵一点,毕竟跟我自己用不能一样。”
王三斤急切地说:
“小张,我们也想要一套,你看?”
苗希圣眼睛眨了眨,笑着说: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吴就知道地方,让他带你们过去就是。
没有别人的还能没有你们的,没有了让我姐夫找那个工程师,
出到他们那些技术人的手里...
我姐夫的技术,老吴就知道。”
吴前进频频点头:
“妥了,今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一千五算个屁,八十亩地就出来了,
比老王买的那个大孔水箱强多了,他那个只是撑得时间稍长一点,
该堵还是要堵,解决不了最终问题。
小张车上的的这个可以一劳永逸,
不耽搁每天就能多干五六十亩地,
五六十亩地就上千了。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