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郑天蓝笑得更大声了。
“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没什么不敢认的。”
郑天蓝好歹也是一家医院的院长，所能接触的资源要比安闲广阔得多。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听说过有谁提取出过类似的物质。
就连旧太阳时代的古籍也没有记录过用海带水种田的先例。
毫无疑问，这东西就是安闲自己搞出来的。
是误打误撞的运气也好，是本身实力也罢，总之东西出来了，这就是功绩。
有时候，郑天蓝这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也会陷入迷茫。
人类或许真的就是运不该绝，让岌岌可危的地下城得此“瑰宝”。
“郑老教训的是。”
安闲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对方说是就是吧，反正系统是他的系统，系统给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也不算是厚着脸皮冒领功绩。
科研大楼中不只有他的这一支科研队伍。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串门的、搞研究的更不在少数。
刚才那几句谈话，就已经吸引了一些外来科研人员的注意。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办公室吧。”郑天蓝亲自给安闲引路。
走入办公室后，对方在抽屉里翻出一份计划书，将其递给安闲。
“这是对‘植物记忆改良液’未来科研发展的计划书。”
“上面清晰地写出了接下来半年该有的实验流程。”
“还有以后如何发展的大体方向。”
“你先看看这个，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们接下来就按照这个进行研究了。”
安闲接过报告，笑道：“郑老，这个您其实不用问我的意见，您自己决定就好。”
“这可不行，你是这项改良液的发现者，更是这项科研的总发起人，计划书还是得征求你的想法。”
“况且，我也很好奇，看了计划书后，你小子的想法是什么。”郑天蓝说道。
“行，那我看看。”既然必须得看，那安闲就细细读一读。
目光迅速扫过，计划书的文字渐渐飘起，疯狂钻入他的大脑。
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他对重点特别敏感，很快就抓住了计划书的关键。
“了解该蛋白质的结构原理。”
“通过观察此类蛋白在植物体的发挥作用，找到共通的特性，总结规律。”
“模仿和制造类似蛋白，进行大数据验证。”
“……”
下面还提出了一个设想和验证思路。
计划安排得很详细，同样也很全面，安闲边看边点头，看得很是享受。
郑天蓝听着安闲口中的话语，忍不住打断道：“你是不是看过这篇计划书？”
安闲疑惑地抬头：“没有啊，第一次看，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事，你继续看。”郑天蓝暗暗心惊，不再言语。
虽然安闲口中话语断断续续的，但身为计划书的编纂者，他十分清楚，对方说的都是重点，甚至一项没落。
看了看手表，仅仅过了十分钟，十万字的计划书对方就完成了一半阅读进度。
对方这学习能力，简直恐怖。
又过了十分钟，安闲彻底消化掉计划书的内容，笑道。
“有些专业术语我不是很懂，但大体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这研究的大方向，我觉得有些不妥，可以稍微修改一下。”
郑天蓝来了精神，连忙打开电脑中的录音软件，“细说一下。”
安闲右手拿着报告，轻打节拍，说道：“我看计划书里提到，在未来几百年的研究中，研究者的主要目标是继续向上堆砌改良液的效果，以求能创造出更好的改良液。”
“对，算是向上拓展。”郑天蓝附和道。
安闲摇摇头，“暂且将这种改良液的效果定为一级。”
“我觉得大方向的重心不应该是向上研究二级改良液，而是横向拓展，开发出不同版本的一级改良液。”
“新推出的改良液不一定要适合全部植物，但必须要对其中一种或一类植物有更加突出的效果。”
郑天蓝陷入沉默，随后说道：“一级改良液的其他版本？”
说真的，因为时间太短，他还真没太往这方面想。
对于郑天蓝来说，前路迷雾重重，只能试错前进，大方向最终通向什么地方、会得到什么成果其实他也不知道。
而安闲，他承了系统的光，看得更清楚明了一些。
这改良液的全名其实是叫，一级植物基因改良液（蓖麻）。
只是一种针对蓖麻的改良液而已。
虽然心里清楚，但他不能直接说，而是继续引导着说道：“郑老，你有没有观察到不对劲，为什么这种溶液唯独对蓖麻增产效果这么明显，对白菜、萝卜这种十字花科的却只有兴奋效果，而没有增产效果。”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过。”郑天蓝说道。
“我猜测，应该是十字花科植物果实基因表达不明显的缘故，无法完全适应改良液，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
“但我还真没往改良液还有其他版本上想。”
郑天蓝站起身来，脸庞尽显老态，但眼睛确实炯炯有神。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改良液其实只有对蓖麻有特殊效果，对于其他植物，大多数都是持续兴奋状态带来的连带增产，实际对于它们来说，改良液并不是很匹配。”
“完全正确，我们调整方向，不用追求效果更强的改良液，而是追求更有针对性的改良液，这才是现在我们应该发展的大方向。”安闲给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以后他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开发蓖麻种田路线。
到那时再爆个二级植物基因改良液，那郑天蓝不就白研究了吗。
倒不如做横向开发，积累经验，到那时再把二级改良液丢给对方开发不同版本，一举两得。
“对，你说的没错。”郑天蓝心神震动，研究方向瞬间通透，前方的迷雾也渐渐散去。
他看向安闲，激动得胡子轻轻颤抖，笑道：“安闲，跟着我干吧，等我死了，你来接我的位置，我会尽全部能力对你进行培养！”
郑天蓝和安闲聊得真的很尽兴，每个问题都说到了点子上。
这等天才，他甘心竭尽所能地进行培养！
无关利益和名声，只是觉得安闲的天分值得享受这一切。
“……”
安闲有些头疼，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