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大郎怎会知晓小爷的名字?他老婆勾引我,我怎成了淫贼?我只是形势所迫走的匆忙,吃饭没给钱罢了。不会因为这个恶意栽赃吧?此刻心中莫名同情起柳沐白了。
关云飞看向季小白,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如此俊美的男人,果然不是好人,竟然是个淫贼。那么前面的话应该也不是实话了。
就在关云飞就要给季小白判刑之时。杨大郎竟然抓住了柳沐白。
关云飞为其辩解。
“这位兄台,他叫柳沐白,那个才是季小白。”
“我就是抓他,别唬俺?他自己告诉俺媳妇儿他叫季小白,我也亲耳听到。我抓的就是这个季小白。”
事情突然反转,
这贼道士竟然在外,盗用小爷名讳。季小白赶紧问个明白。
“老板,说来听听,他怎么你老婆了?”
杨大郎有点难言之隐,但被看客们起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冤枉好人便将昨夜之事老实交代。
“昨晚上,半夜三更。我老婆独自去他房中,我欲阻止,只可惜关键时候腿抽筋。只能苦等老婆一刻钟才回来。”
柳沐白本已虚浮无力到极点,这种毁自己清誉的言论还是刺激到某个神经,又回了一点血。
残血自证。
“你也说了,你老婆来我屋里对我图谋不轨。一刻钟能干什么?”
一刻钟能干什么?这句话彻底刺激到大郎的脑神经。大郎一次的时间大概三十息左右,一刻钟相当于十五分钟,那可是大郎二三十次的时间。善良的大郎取出匕首就要捅死柳沐白。
“我要杀了你!”
季小白赶紧喊:“神仙公子,赶紧救人。”
关云飞挥手隔空将大郎手里的匕首打掉了。
就这柳沐白也吓的不轻,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他突然激动什么?自己只是吃饭没给钱,一怒之下谎报季小白的名字罢了。这矮老板竟然要杀人。虽然可恨的季小白为救自己一命帮那么一点忙,但还是改变不了可恨之处。
关云飞开口:“这位矮子兄,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本公子会为你申冤的。”
柳沐白继续解释:“我真的跟你媳妇儿啥事没有,我是拒绝的。”
杨大郎满眼通红。
“呸!季小白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能拒绝我老婆的除非不是男人。”
此刻的柳沐白已经是严重的低血糖了,已经无法站立了。季小白真害怕杨大郎再冲动,趁大家不注意将柳沐白杀了,于是对杨大郎善意提醒。
“大郎兄,这里关公子会为你做主的,只是那么漂亮的媳妇独自守店,应该有不少男人觊觎吧?”
杨大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万一媳妇儿被撬走了,如何是好?不就是媳妇儿出了次轨吗?媳妇儿无论出多少次轨都能忍,但要跑了事大于天。
大郎就是如此痴情之人。
这下关云飞可以下结论了。
“柳沐白,你冒充季小白的名讳说明平日里满嘴谎话,与他人媳妇有染,还妄图占有他人财物,还要将其置于死地,数罪并罚。死!”
“什么?!”
季小白和柳沐白同时惊讶开口。
柳沐白直接晕倒,当然低血糖是主要原因。
季小白赶紧为柳沐白狡辩。
“神仙公子,人命关天请三思呀?我二人储物袋都缝有‘白’字,被误会是自己之物情有可原。有杀我行为但无杀心,我一介凡人,他一个金丹期修士,若真心杀我,何必从街头追到街尾横跨两三条街?又何必搞得人尽皆知,难道他不知道杀人犯法吗?此乃故意唬我,非要杀我也。至于与妇人有染一说,更是无稽之谈。首先是那妇人半夜找这柳沐白;其次其夫腿抽筋并未见二人苟且;第三,这柳沐白看面相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作为修士,谁愿意年纪轻轻破了纯阳,影响道途?至于盗用我名讳,并未杀人越货,更是罪不至死,小小惩戒足矣。”
关云飞也看出季小白在为柳沐白求情,且句句在理。心中莫名产生嫉贤之心:季小白此人长相极其英俊,按道理应该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但听闻此番言论,显得他大度有格局。难道世间真有比自己长的帅,思想上还比自己开悟的人吗?
季小白看关云飞无动于衷,直接当众跪求关云飞放过柳沐白。
“神仙公子,兼听则明,三思而定,查明是非,再下定论不迟呀?”
这一跪,关云飞差点道心不稳。都是嫉妒惹事,他也不再管此地之事。一跃飞进马车。再不走,道心就真乱了。
不打招呼,走了!
这种说走就走,一句话不说的风格,季小白是真不理解。先救下地上躺着的人要紧。
路人散去,倒是议论纷纷。
季小白将柳沐白安顿在一家中型客栈,喂了他两碗粥。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中品灵石,其它的都还给了他,独自悄然离去。
一枚中品灵石可是一百枚下品灵石,最近一段时间饿不死,只是伙食标准要下降了。现在回村子里,那里巍峨陡峭的都是险峰,不会飞几乎是不可能回去的。只能留下来找份工作等玲玲和大宝。但真的面对两个成为修士的发小,自己还能跟以前一样面对他俩吗?
无边的思绪,浸没脑海。季小白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如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南山郡地处中州最南端是没有冬天的,但此刻的季小白……心,真的很冷!
突然间,有好几双手在拉扯季小白的衣服,他垂眸看向下方。五六个小孩子,有男有女,穿着褴褛,衣不遮体。他们用期待的眼神恳求季小白给他们点吃的。季小白从怀里磨蹭了半天,摸出来那一枚中品灵石,强颜欢笑。
“哥哥,请你们吃馒头。”
孩子们兴冲冲的跟过去。
走到馒头铺,季小白问老板:“馒头多少钱一个。”
“一文银钱一个。”
这个世界,灵石也是货币,铜便不是货币了。一枚下品灵石相当于一两银子,五十文银钱。
“来五十个。”
年纪最大是个男孩子有八岁,他看向季小白说:“哥哥,我们不要那么多馒头。我们就要七个,我们六个一人一个,还有一个给苗苗妈妈吃,她也是我们的干娘。剩下的钱帮我们买成粮食好不好?我们自己扛。”
季小白微笑表示同意。
季小白帮忙扛着两袋粮食,一袋小米,一袋小麦。季小白不是牛大宝,一袋粮食六十斤,扛了两袋走五里地。很累,但在孩子面前还是咬牙忍下来了,这是面子。
他们住在一个破烂的小院里,听孩子们在路上说是苗苗家。苗苗是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穿的是六人中最体面的了。衣服虽然破烂但勉强遮体。
一进屋里,六个孩子拿着刚买来的馒头围住苗苗妈妈。无人顾及累的快喘不上气的季小白。季小白先把两袋粮食从身上卸下。眼前的屋里阴暗潮湿,孩子们都围在一张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苗苗妈妈,那个收养他们的女人,一群孩子一声一声的干娘叫着。把遇到季小白帮助他们的事情,争先恐后的讲给他们的干娘听。
年纪最大的叫大梁,他就是他们中的顶梁柱。
“干娘,我去给你熬粥。”
路过季小白跟前,他面带微笑礼貌的给季小白鞠了个躬。其他孩子有样学样,也跑过来围着季小白,一起鞠躬。
一时间,季小白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些孩子们。
躺在床上的女人三十左右,她努力坐起身子看向季小白,声音虚弱还略带气喘。
“谢谢。”
季小白问:“你得的是什么病?”
“不清楚,也许是风寒吧?”
“哦,我先出去一下。”
孩子们赶紧拉住季小白,他们怕季小白一出去就不会回来了。
女人微笑看向孩子们。
“让哥哥走吧!我们不能总麻烦人家,你们以后都是小大人了,要学会依赖自己。”
孩子们很听话,都松开了手。
屋里还是很阴暗,但女人的微笑如阳光般明媚,照亮了季小白原本阴霾的内心。此时此刻的季小白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