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差点识破

郭安澜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人缓缓推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正是之前那个紫衣男子。

“不用紧张,”紫衣男子见郭安澜似乎想要跪下来行礼,轻轻地虚握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错开她的身子,缓缓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郭安澜有些踌躇,见男人并没有主动搭理她,而是独自一个人进入了里面的隔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当看到紫衣男子端正坐在琵琶前,手指正欲抚上琵琶的琴弦时,郭安澜呆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想到弹琴,而且还是前不久自己刚刚演奏过的琵琶。

紫衣男子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而是继续一个人弹奏起琵琶,接下来的熟悉的乐曲令郭安澜彻底呆住了。

尤其是听到自己犯错的那几个地方,她的脸更红了——真是羞愧难当。

一曲终罢,郭安澜目光晦涩难懂地盯着紫衣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这个男人的行为总是令她捉摸不透。

他……他怎么会弹起自己刚刚弹的那首曲子?

换句话来说,这个男人恐怕早就察觉到自己犯得那几个失误。那也就是说,自己很有可能早就被他看穿了身份,那为什么在知道她不是乐坊的艺伎前提下,还要出手帮她呢?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理解,难不成这个男人看中了她的女色……可对方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瞧过她,视线都只是轻猫淡写地扫过一下,并没有在她身上做过多停留。

紫衣男子将郭安澜的曲子重新弹了一遍,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乐理师傅,她也能听到出来这首曲子弹得比她自己要好太多了。至少当年教她琵琶的女师傅就比不过眼前这人。

看来,这还是一个精通乐理的男人啊。郭安澜默默地在心中感慨道,明明她才是女人,可对乐理基本一窍不通,唯一擅长的琵琶更是不如眼前这个男子。真是令人汗颜。

大概是察觉到郭安澜脸上复杂的神色,紫衣男子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默默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郭安澜没想到对方会关注她的年纪,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促进的回答道:“虚岁十五了。”

紫衣男子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些什么吗?若是你再过个几年,身子骨彻底张开了,或许我还真能看上你,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你就尽可能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郭安澜听到他丝毫不客气地把话挑明,不禁有些慌乱,脸颊也变得红红的。她大概听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就是说现在的她还没有女人味,不过,郭安澜尽管并不想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子上,可听到紫衣男子的那番话,视线还是忍不住朝下瞥了一眼——好吧,她现在还是平胸,有时候根本起床晚了,连束胸的带子都不需要缠,但害怕露出破绽的郭安澜绝大多数时间都会缠上束胸。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束胸带的影响,她发育的一直都很慢。除了个头像抽条的柳枝一样窜的飞快,其他重要部位并没有怎么发育。

连初潮都没有来过。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解围?”郭安澜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这个纠结他很久的问题。

紫衣男子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对她说:“你买通的那个管事已经交代了你的事,你应该庆幸自己的运气,若是被当成漠北鞑子派进来的奸细,可不只是坐着这位里休息了。”

郭安澜听到他的话,脸上再也无法掩饰住惊讶,“你……知道我是谁?”

紫衣男子道:“并不确定你是京中那户官宦人家的小姐,可从你走路的姿态来说,手掌上没有一点茧子,还有那管事交代出来的一些东西,大概是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跑出来玩吧。”

……不管怎么样,郭安澜都缓缓地送了口气,幸好没有暴露出她是顺德侯府嫡子的事情来。

不然她根本无法想象后果。也幸亏这个男人对她并无兴趣,不然她心脏都有跳出来了。这位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紫衣男子似乎很忙,他在郭安澜这边待了半刻钟都不到就被外面的随身伺候的奴才通传声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将郭安澜搀扶进来的丫鬟推门进来,说道:“姑娘,我家主人让你过去一趟,叫那管事的把你送出去。还说,以后别因为好奇贪玩来勾栏院里。”

郭安澜感激涕零地看着丫鬟,道:“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过来了。”心里却很无语,恨不得将正在跟情人幽会的郭玉珠拎出来暴揍一顿,还有那个敢勾搭她的书生,这两人她都不会放过,不然他们两个吃点苦头她是不会罢休的!要不是郭玉珠她根本不会来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不要说会倒大霉碰上崔宪几人。

差点连性命都丢在了这个地方,真是越想越气。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将这些情绪展露在脸上,只能一个人咽进肚子里,假装一副知错就改的乖巧模样。

丫鬟将她带到另外一个典雅的客房内,把她留在那里后退了出来。郭安澜抬眼一看,只见里面除了紫衣男子,还有她买通的乐坊管事。

只是管事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看来紫衣男子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对他采取了某种问讯手段,郭安澜倒是有点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她的事情败露,不然也不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真正应该受罚可不是他,而是那对不知在哪卿卿我我的男女。郭安澜一进来便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行礼——不是她喜欢低人一等,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想因再出篓子了。

“你之前不是挺刚烈的吗?”郭安澜听到紫衣男子的笑声,里面的调笑之意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