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苏

我已经快忘了口渴的感觉了,可现在我却能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饥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能听到自己的前方传来了嘈杂的噪音,这里面有动物的嘶吼声,尖叫声,也有清脆的敲击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必须去找到声音的来源,去吞噬它!

随着思考的结束,我已经与发出声音的来源咫尺之间,我本能地向着它的弱点咬去,不出一会,随着耳边的尖叫,我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流滋润了我干涸的咽喉,如同琼浆一般浇灌了我接近枯竭的生命。周边的尖叫声,嘶吼声逐渐清晰,宛如从水底跃升水面清晰明了,如果不是感知到另一边攻击,估计我会趴在那个被我干掉的可怜虫上直到把它吸干抹净。

我猛的跳到一边,想睁开自己的眼睛,恢复视线,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被类似泥土的东西所封住了。尽管非常致命,但靠着声音我能感受到我面前起码还有两个较为高大的生物,这种生物还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但根据我的判断,很可能是人类。而且似乎持有金属武器,它们身上能感受到恐惧的气息,尽管它们非常恐惧,但还是向我发起了攻击,我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姿态,在它们其中一个攻过来时,我向它的武器夺去,并以它的手臂为支点用下肢踢向它的下巴。在它倒下的那一刻,它就被我撕开了喉咙了,如果它有的话。我能感受到它生命的流逝。另一个人似乎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没有兴趣去追它,比起浪费更多体力,不如先想办法弄清现在的状况。我尝试扒拉自己的眼睛,在仍然无法改善后暂时放弃了,似乎是战斗的关系,我现在才发现我处的环境似乎异常的寒冷,刚刚被撕开咽喉的人类的血也凝固了,这说明外界的温度已经有零下十几度了,必须找到温暖的地方。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我附近传来了蠕动声,我立刻向它扑去,可就在这时我停住了,这是一个不同于刚刚那些人类的人类,似乎是雌性,而另一边被杀的似乎是雄性。雌性有些特别的价值,在过去我常常用她们繁衍黑水,她们在灵能枯竭前都是很好的容器。但我没杀她却是出于另一种原因,一种我都不清楚的原因,在我的手握住她的手时,她的恐惧感忽然就消失了。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逐渐平稳了,这十分令我匪夷所思,因为在我消灭这些人类的时候,没有人不是恐惧我的,因为我的虚无之主神格特性,他们会出于本能的恐惧我,甚至根本无法靠近我,我曾经为了亲手得到人类关于其道德和意志的研究成果,抓住了一个人类,这个人类相当的骁勇善战,在前线抗击我的军队时,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尽管在见到我之前,他对我的部下的折磨和刑罚根本不屑于顾,无论拔断他多少根指甲,打碎他所有的牙齿,斩断他的四肢都没有让他屈服,可就当我亲自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立刻就疯掉了,他立刻暴起,用仅剩的头颅敲击着地面,不一会便全身痉挛,没一会就归西去了。至此我尝试亲自去前线对抗人类,可每一个看到我的人几乎都疯掉了,他们不是在自残,就是无差别攻击周边的活物,我以为只有人类是这样,可貌似是那些有生命的活物都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发生异化,随后便会死去,尝试了许多次后我才知道包括人类在内任何活物都是没办法直视我甚至靠近我的,除了我的黑水军团和那些机器造物以外,不仅是她,那些土匪似乎都没受到影响。

可她不仅仅是靠近了我后平安无事,甚至还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安心吗?这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但在这之前我感受到了一个类似洞的东西在她身上,当我伸向那个洞的时候。

我的意识突然飞速的穿入她的记忆中:她的名字是维妮,她住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小型人类聚集处,在过去灭亡的人类记录里,它们称为村子。她似乎在村中担任着医生的职位,就在最近村子南方来了一个身着板甲的战士和一个修女来到了这个村子似乎是在寻找名叫异变之源的东西。随后就来了一队土匪前来袭击村子,这些土匪似乎相当地训练有素,一队袭击村子一队向当地的教堂袭去,而她当时就在教堂,为了保护教堂的圣物,战士和修女掩护她和村民们向山上赶去,途中为了保护村民,修女被土匪抓住了,战士为了保护她也被杀死了,为了找到最后的村民土匪抓住了她。那到底是什么,这是她的能力吗?她到底是谁?

原来是这样,在我思考的时候,她不知讲什么东西抹在我的眼上,在一阵寒意之后,我感受到了一些液体滋润了我的双眼,我睁开来了,我第一次看到面前的这个世界,白雪皑皑,世界都沉寂在这一片素白之中,唯有稀稀疏疏树木的黑色和脚下被染红的雪地证明着刚刚厮杀的真实。

我看向她,她有着一头散乱的黯金发,脸部,手部似乎有些擦伤,除此之外看不出有灵能反应,我逐渐放下了戒备,但我不能再等了,我的身体感受到了死亡的严寒,在风雪变得更大时,我把其他土匪的尸体拖回我身边的洞穴,等我回到洞穴时才发现洞里早已充满了尸体的腥臭味,血流成河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维尼紧紧贴在我身后,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我在洞穴里看到了一个人,他和那些土匪穿着不同,他全身披着板甲,板甲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开刃口,手里的剑已经断掉了,他靠着石壁倒下,在他面前,是无数土匪的尸首。他挡下几乎所有的敌人,不退不降,维尼俯下身子想去检查他的伤势,又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帮助,我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是要吃掉他吗?作为食物可能那些土匪的脂肪可能会更多,维尼眼前闪着泪光,迅速地站了起来,沿着石壁向洞穴里走去,不一会的时间就带着一伙惊魂未定的人出来了。这些人里大多数是老人,小孩,除了维尼,年轻人几乎没有。他们出来之后无一例外都聚到了那个倒下的战士身边为他的死去而哭泣。

我没兴趣参与人类的悲欢离合,他们要吃最好是加热在再吃,否则体温下降会死的更快的。从其中一个强盗身上剥下了自己尚且能穿的衣物和能使用的武器后便找了一个好的眺望点去了,我擦拭着抢来的小刀,作为贴身武器,尚且合格,捏了捏刃口,打造时火候不够,因此刀刃相当脆,估计使用不了多少次,从他们大多数人身上穿着的衣物看来,他们这群土匪可比那些村民要拥有更多的物质条件(更富有),随后是这群土匪手上最好的东西,一把短斧,这把短斧可比那把小刀要好太多太多了,无论是做工还是硬度都算的上不错了而且把柄上似乎雕刻着奇怪的圆形花纹。把武器收到背后的绑绳处,我看向自己的双手,说实话在扒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身上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我的身体不再是红褐色,而是和人类一样的肤色,我胸前微微隆起的脂肪和一无所有的下部都在说明着一件事,我变成人类了!而且还是人类雌性!“这就是那群人类不会对我产生恐惧的原因吗?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哪怕神格粉碎,也没有变成人类的记录呀,毕竟神格粉碎这事发生的次数太少了,没有可参考的资料。”

微微的熏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俯瞰着山脚下那火光四起的村庄,似乎是天气不错,被山体环抱的村庄十分清晰能很清楚地看到还有一些土匪用马车拉着一些类似俘虏的人往某个地方去,在远边的太阳逐渐发出困倦的金色。我本来对他们兴趣不大,毕竟在过往人类记载中,为了食物,财宝发生争夺的事已经数不胜数了。对我而言先想办法弄清楚现状最重要。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力量,尽管十分微弱,但我绝对不会认错!“天之神!是她的气息,看样子我有必要找那些土匪掏心掏肺地谈谈了。”为此我需要下山到村庄那去,为此我需要那些村民来带个路。至少我还需要他们活着,很快就要到晚上了,没有食物和火源,这群老弱病残可能活不到明天,我需要他们的知识和协助。

为此我在回去的路上收集了不少树枝,还捡到了一只撞死在树桩上的类似兔子的生物,,把它们都放在袋子里,这些袋子里原本还有些土匪抢来的财宝。随后我还发现了一只类似鹿的生物,在我将小刀精准的地飞入它的咽喉时,它还没有断气,仅一瞬间它就愤怒地冲到我的面前,我双手紧紧地抓住它的咽喉,想夺回小刀,可我能感受到,我在它的蛮力下已经离落崖越来越近了。

“不!这幅身体可能根本承受不了从这滚下山崖的损伤,我会死吗?还是再次沉睡?不,不能!”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我的气力快要用尽了,可这怪物似乎根本不怕死,我在眼神迷离中似乎看到那只怪物的脸变得扭曲,仿佛消失了一般,可随着它的蛮力消失,我的意识也逐渐回到了身体,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看着消失的鹿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一刻,我无比庆幸,我的力量回来了。“等着吧,天之神!我,虚无之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