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从后院出来后便吩咐了那丫鬟:“你到时候去知会郑姨娘一声,让她准备一下今晚上场跳舞。衣服晚些我派人送去。”
丫鬟应“是”,而后去了郑姨娘的屋子。管家则是拿着玉佩去找阿财批银子。
丫鬟一路来到郑姨娘屋前。郑姨娘的院子位置不错,是在还受宠时大人赐下的。
院前竟有两个婆子在那守着,看着气势汹汹。不像院里伺候的人,倒像是……看管的人。
丫鬟想进去,那婆子拦下她。“找郑姨娘什么事?”
“大人那边让奴婢过来通知姨娘一些事。”
婆子眼神很凶,“就在这说,待会我们会代为传达的。”
丫鬟不想招惹麻烦,加上管家也没强调要当面说。于是她道:“今晚府上的宴席还有请郑姨娘上场跳舞助兴,衣服晚些时候管家会派人送过来。”
站在两边的婆子对上眼神,暗道那郑姨娘运气可真好。再迟些那风寒都能把她的性命夺走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恐怕娘子知道要气坏了。
其中一婆子回道:“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了。你走吧。”
丫鬟于是转身离开。
李婆子道:“你在这继续守着,我去问问娘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罢,李婆子便抓紧时间去正院找娘子去了。剩下的婆子仍然在原地守着。
紫苏在屋里看得焦急,“主子,你说那徐氏会不会派府医过来。”
郑灵儿正拿着绣针绣帕子,闻言头也未抬,回道:“会的,不然晚上我没法上场大人会问责。”
紫苏稍微放下心来,也不急得团团转了,就坐在主子旁边看她绣帕子。
那边管家正来到阿财的住处,他抬手敲门。
没一会儿,阿财便打开了房门。管家拿出大人刚刚给的玉佩,简明扼要地说出了来意。
阿财接过玉佩,翻来覆去查看着真伪,确定玉佩没有造假后便很爽快地开了私库。
私库里的好东西还是挺多的。但是以前的公中银子可不比私库少,现在竟也沦落到要开私库的程度了。
管家报着银子的数目,刚刚好够支撑这段时间的用支。阿财给他拿够了银子,后面就让管家自己挑着合适的礼品。
听说那赵世元文采不错,想来是喜欢一些古画的。正好大人文墨不通,见了古籍就烦,于是挑古画成了最好的选择。
管家挑着古画,又挑了几件小玩意,不珍贵,但有好意头。
想起郑姨娘今晚上场的衣裙还没有着落,管家将目光移向了盒里装着的红裙。
上面花纹样式顶尖,伴着金光闪动,行动间必然引人注目。
管家想将那件衣裙挑出来,谁知那阿财拦住他,“这个不行,那是大人准备送给方姨娘的生辰礼。”
管家:“今晚宴席郑姨娘要上场跳舞,如今衣裙还没有着落。实在是没办法了,时间紧急也赶不出一件舞裙。”
“那你拿吧,方姨娘的生辰还有一段时间。我到时候安排绣娘再织一件一模一样的便好了。”阿财道。
于是管家抱着一堆东西离开了私库。阿财还帮忙叫了两个小厮拿东西。
管家随手点了一个丫鬟,嘱咐她将衣裙送到郑姨娘那去。而后便又开始忙活着晚上宴席的事情。
正院,徐氏正在和女儿下着棋。
她执黑棋,女儿执白棋。两人来回对打着,算是势均力敌。
“啪”的一声,徐氏黑子落下,赢了。
女儿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娘你怎么不让让女儿啊。”
徐氏点着她额头:“傻丫头,这才正常。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让着你的呢,不要抱有什么美好的期待。”
“傻乎乎的,让人看了笑话。”
“娘!”于婧怡不明白她娘怎么不让着她,还要损她。
和别人家温柔的母亲一点也不一样。
于婧怡生着闷气,扭开头就是不看徐氏那边。
这时李婆子前来求见,徐氏让人放她进来。
李婆子一进来就慌忙地说:“娘子,今晚的宴席老爷点名让那郑姨娘上场。可是她还在病中,奴婢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徐氏把玩着手中的黑棋,道:“能怎么办,又不是你造成她风寒的。正常请府医给她看就行了。”
“是。”李婆子退下。
于婧怡茫然:“娘,今晚有宴席吗?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徐氏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府中今晚要举办宴席。
果然被禁足在这小院里久了,府里的人也都变心了,如今想知道什么事竟还要从旁人口中探来。
至于今晚的宴席……她们母女俩估计是没资格出席了。
徐氏安慰着于婧怡,道:“乖,好好练习你的仪态和书画。今晚的宴席就别去了。”
于婧怡不服,但最后也只能乖乖听话。
这边李婆子得了命令后赶紧跑去寻府医给郑姨娘看病,她怕晚了郑姨娘抗不到上场献舞。
万一大人问责下来就完了,本来娘子都被禁足了。这可承受不了任何的责罚了。
郑姨娘院里,郑灵儿和紫苏终于等来了府医。府医给她把过脉,再开了一副药。
李婆子在一旁有些焦急地问:“大夫,郑姨娘喝完药后可以跳舞吗?”
府医皱眉,还是回了个“能”。其实内心是不认同的,这对病人的身体十分不好。
李婆子催着紫苏去熬药,然后亲自将府医送出了院。
喝过药后,郑灵儿感觉身子有一股暖意流过,后面就沉沉睡去。反正到了时间自然会有人来寻她。
管家已经将晚宴一切流程准备好了,现在只差客宾未到齐。
这个客宾特指赵钦文一行人。
赵钦文等人乘坐的船此刻也到了扬州的码头。
一行人下船,赵钦文走在最前方。宋轻羽在他身后,而最后的十一十三并排走,手上还拿着包裹。
刚下船就有一批人直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态度有礼,说话谦逊,“敢问这位是赵世元赵公子吗?”
赵钦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于顺就这么沉不气吗。
他淡淡道:“是又怎样?”
那人道:“我们并无恶意。我们是知府大人派来的人,想请赵公子一行人前往知府参加晚宴。”
他继续补充:“若赵公子赏脸肯住府里便再好不过了。府中多商人,肯定能和公子谈得来。”
赵钦文点头,他倒想看看于顺想干什么。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