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取所需

怎么可能。

韩濡依从前看到了后,都没有找到熟悉的面孔,是否自己遗忘了?

置身呢喃:“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在这里……”

尚崇劫虽未心思细腻,一双眼倒也是生着的,要时时刻刻盯紧了韩濡依。

见之又从后往前延申了回来,明白她该是没找到。

老妇人一把年纪,早已置身死于度外,心里纳闷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未着军服,面色也并非凶神恶煞,靠着尚崇劫近些,眼中含泪,问:“你……你们是崇和军的人吗?”

“老妇你……”尚崇劫不知如何回应,双目一移,见老妇人的手环抱之内,隐隐约约尚在襁褓的孩子。

“我……我的孙子没熬过这惨烈破败的年头,之前找了些军爷,想托他们把我孙儿尸身埋在老房子一旁的老槐树下,但他们却说我们这些关着的人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还不如到时候让我带着孙儿一块走,路上也好有个伴哈哈哈……”

听着笑声凄惨,揪人心的很,或许一些言辞不那么令人悦耳,比石头还硬的真实,当真的摆在人面前的时候,叹息,觉之,无法做到的便是感同身受。

泪珠在老妇人的脸颊下落,荷叶芯中水珠滑,接天一色叹世道。

蹉跎了岁月,更是磨灭了斗志。

信的是在老妇人韶华正好,憧憬的该是一番好将来,盼的绝不是如现在这般的下场。

尚崇劫打开了木桩子所搭置坚硬的牢门,握住了老妇人的身子,问:“孩子,为何要埋在老槐树下?”

“他亲娘就被埋在老槐树下,他娘死的早,爹爷被抓去当了壮丁,所以家中就我与他这个小娃崽儿相依为命,他开口说话的第一字就是娘,得让他去找他娘去啊。”

越听,越发难受。

韩濡依久寻无果,走回到了尚崇劫的身旁,听到这样的事一点都未觉差异,像这些看得久了,也就淡漠了,想起饥民逃荒,饿殍遍野,成千上万的人逝去,早就没什么想法了。

“这孩子,我去送。”

尚崇劫的六个字出口,深深打动了韩濡依,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子,居然会有如此的心胸?

待人事平定。

站在了南村头一破落户家。

听得乌鸦之声哀嚎,难听得很。

韩濡依捂住了双耳。

“蝶儿没在你身边?”

“鸟儿生性自由,她也一样,禁锢长了,自然不愿再在我身侧。”

“嗯。”

闻他不再有别的言语,韩濡依不知油然而生的一股难受,一瞥,才知不过是淡漠的嘴脸,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挂在脸上呢,原是自己想多了,就此,放平了心态,叹出一口气来,缓缓与天地相合。

“你想回韩府的话,我把你送回去吧,至于蝶儿,她若是玩腻了,我便将她亲自送到你的面前,定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这你放心。”

“尚将军,如今的姿态倒是放高了。”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不带犹豫的转身。

尚崇劫居然会这样的不屑一顾,难不成他不信稽算子的话了,不对,那还留着稽算子,那他在等谁?是自己,绝对是自己才是。

既然如此,韩濡依做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措。

随风凌乱的发丝打散在脸上,面对着他的背影,亲口直言:“瑶距水关绝对不是好攻破的。”

见他停住了脚步。

灌入耳的,是很刺痛的话语。

对韩濡依而言也不知何时,居然会想着要帮助他了。

求而不得,才会使人不甘心升起。

“你觉得我一定要靠你吗?”

这句话唯有尚崇劫告诉她的,韩濡依经历的也算是少的,头一次,真的是头一次!

“靠的不是我。”韩濡依冷笑一声,她手中的主握可没那么少,瑶距水关的局当初自己也是有参与的,虽是一知半解,不过也就推敲之下,更容易解开,现在盲目之下去依照往常的兵法,定然是行不通的。

“助人为乐,你若觉得助我是不乐的,还是不难为你了。”

“助人要拿回的好处也是要的,你且说说,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银子?”

“我要的很简单,名利。”

“你一个女子,要什么名利。”

“这是我父的遗愿,女子又如何,我韩濡依甘做谋士,这瑶距水关一局,该让我父扬名立万才是,被奸计小人谋害,胜名被夺,含恨而死。”韩濡依到此刻,才真正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也把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我不甘。”

“有想法。”尚崇劫正身而望,原来眼前的人这么有趣,二人各取所需,这一局才有意义,也能走的长久,真是有意思。

也罢,低头顺眉一笑,走回到韩濡依的面前,搭在了她的肩头,出口:“我帮你,你助我,甚好。”

一列列方阵,黑漆漆一片人头。

该有的是那些静寂无声,听到的却是一声声嘶吼。

人声鼎沸,浩浩汤汤。

二人同道回来。

某人瞧着,脸上都似笑非笑的洋溢出喜悦。

“哎呦呦。”稽算子一个大跨步,到了他们的前面,道:“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她现在决意跟在我身后了。”

“咳咳咳。”韩濡依一脸难堪,哪有这么形容的?听着跟夫唱妇随似的。

稽算子是恨不得拍手叫好!连放着彩虹屁夸:“将军不亏是将军啊,还真就把韩濡依给劝进去了,换做谁能有这番能耐,要不让说郎才女……呸呸呸,郎才郎貌。”

现在韩濡依是男子着装,不能暴露了身份,可不能提女性相关的各种词藻,以免别人起疑心。

“尚将军。”韩濡依懒得搭理稽算子。

要不是这家伙,自己能这般窘迫嘛,里外不是人,阿妹不合,尽被将军占便宜,还被决国人说成叛徒,简直是恶名当道了。

就差臭名远扬了,好在从前低调,少许人知晓韩濡依,得亏是女子,不是男子,心中万分感慨。

“如何?”尚崇劫望向她的目光,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来形容都不算过分的啊!

看得韩濡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