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我们终于不用跟流浪人员一样在楼下闲坐,我们按照地址去好好酒楼。
去到好好酒楼,酒楼生意不错,我们跟酒楼的人询问林森。
“林森?这里没有这个人。”
南叔说:“没有吗,长得很高大的,快1米9了。”
“噢,你说大高个小森啊,小森在厨房里面。”
我们按照员工的指引进去厨房,员工拦住我们,说:“对不起,厨房外人不能进入。”
我们站在厨房门口,一眼看过去,厨房里面有十几个厨师在忙活,炉灶的火轰轰地响着,火焰一直朝上喷涌,厨师在火炉上颠勺炒着菜。在这些厨师里面,有一个人外形显得格外出众,他长得高大魁梧,在厨房里面挥舞着双刀砍菜。他的头已经顶到厨房油烟管道,双刀砍菜声音哒哒哒跟啄木鸟啄木头一样,节奏急促有力,看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林森。
由于他用力砍菜,砧板上菜飞得到处是。
厨房里面一个穿着西装的肥胖男子过来怒斥林森:“你小心点,叫你切菜不是叫你砍菜。”
“我用双刀比较快嘛。”
“你还顶嘴,叫你别砍你还在砍,什么态度,你把砧板砍断了我看你怎么赔。”
“不就是一块木砧板吗?”
“什么木砧板,我这砧板是古董来的,你赔不起的。我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切菜,不然给我滚蛋。还有,飞出来这些菜,算你的,到时在你工资里面扣。”
林森被经理骂完后没有回嘴,离开厨房蹲在酒楼厨房后巷抽烟。
酒楼服务员进来厨房说:“经理,外面有客人反应菜里面有木屑。”
肥胖经理说:“菜里面哪来的木屑,是不是来敲诈的,把他们赶出去。”
南叔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我说:“南叔,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林森吗,我们去后巷找他。”
在厨房后巷,林森看到我跟南叔两人。
林森看到南叔没多大反应,说:“南叔,你怎么来了?”
南叔说:“我来找你的,几年不见,现在过得怎样了?”
林森指向我,问:“他是谁?”
“我跟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白鸟堂的新教练左云飞,他是白鸟堂的队长兼头槌林森。”
“新教练?白鸟堂什么时候来了个新教练。”
“刚来不久,他是我们左教练的孙子。”
“原来是他孙子。”林森轻蔑地看着我。
“我们找你是想召集你回花宁村,我们想集合白鸟堂的队员参加年底的英歌比赛。”
谁料到林森直接拒绝,“英歌比赛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今时不同往日,白鸟堂已经没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拿什么试?训练是需要经费的,比赛是需要经费的,谁来给我们钱,你让我回去,我误工费你们给吗,还有我们家一家大小的生活开销,你们给吗?你们给我就回去。”
我们没有接话。
“我看你们也是没有钱,浪费心机。”
“难道你不想跟白鸟堂的队员一起跳英歌舞参加比赛吗?那种肩并肩心连心热血沸腾地参加比赛吗?”
“对啊,回去打比赛,白鸟堂已经解散五年了,上一届我们没有参加,这一届我们上去把上一届失去的荣誉再拿回来。”
林森还是拒绝,“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要再哄骗我,我不回。”
南叔说:“队里有经费,可以支付你钱。”
林森听说有经费,态度在犹豫,我说:“对啊,现在队里有钱了,你回不回,你刚才说有钱你就回的,说话要算话。”
林森想了一下,说:“还是原来队伍吗?你把原来队伍叫回来,我就跟你们回去。”
“是原来的队伍,不然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你们回去。”
林森点头答应,“行吧,我说话算话,你找回大家,我跟你们回去。”
“一言为定,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说。
“不用,我就在这里,你们要找我的话,来这里找我就行。
南叔问林森:“队伍里其他师兄弟呢?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林森冷冷回答:“不知道,我跟他们没联系,那些只会拖累我的废物,我恨不得离他们远一点。”
南叔笑呵呵地说:“怎么这么说呢,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跳英歌只是我赚钱的工具,你们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别说白鸟堂,什么堂我都去,有钱我就干。”
南叔说:“那好,你等着,我们去找回其他人,找到回来找你。”
南叔拉着我回去,离开酒楼,我跟南叔抱怨,“这家伙是什么玩意,说话这么不客气,我们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南叔笑嘻嘻说:“你不用在意,他就这种性格。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装作凶巴巴样子,实际心地很好,他是我们白鸟堂的队长兼头锤,能力很强,他能归队最好,你经验不够,有他带领白鸟堂参赛,我放心。”
“你不是说他是队长,知道其他队员吗?”
“队员们岁数大了,都有自己生活。他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们一个个去找,真新市才多大,我不信找不到几个大活人。至少现在找到一个了,找到一个总比没有好。找到第一人,接下来找第二人,我这就让老黄发动商会的人继续帮我们找。”
“英歌队这么多成员,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
“解散前英歌队有36人,把他们全部叫回不太可能。出发前我就想好了,找齐他们不太现实,找回前八槌吧,让他们组成最小阵容英歌队。”
“这么说我们又要吃面包了。”
“吃面包就吃面包,当减肥。”
“我们找的第二人是谁?”
“第二个是何宝龙。”
何宝龙的消息是来得最快的,黄叔第二个电话很快打来,在我们发布寻找何宝龙启事后的第二天黄叔电话就打来了,不过不是好消息。
黄叔在电话里说,我们要找的何宝龙,不在真新市。5年前队伍解散,他离开花宁村在真新市一处写字楼当保安,保安做了三个月后他离职离开真新市,之后不知去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南叔说:“宝龙这个人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是正常的,他这个人性格孤僻内向,不会来事,不容易在大城市立足。不像林森,他性格好,很快就找到大酒楼工作。”
头槌不愿意回,二槌找不到,接下来找三槌,三槌是曹王浩。
找不到何宝龙让我信心受挫,我问南叔:“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们在这里一天天的,不是吃面包就是到楼下晒太阳,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怎么了?呆不住了?当初可是你要出来找他们的,怎么遇到一点困难就想放弃。”
“真新市那么大,我们要去哪里找他们,找到他们,他们也不一定愿意跟我们回去,要是个个跟林森一样我们岂不是白干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睡大觉得了,现在这个点我一般是在家里睡午觉,睡到流口水。”
“你想都不要想,我们既然出来了,就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两手空空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你要回自己回。”
我有点后悔带南叔出来,要是我自己吵着要来真新市,苍天啊大地啊,让我们快点找到他们吧,让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照片带出来了吗?你把你照片拿出来。”南叔说。
“带了,在这里呢。”
我亮出大合照,说:“曹王浩是哪个?”
南叔看着照片思考,“这个?不对,好像是这个。”
“你都不知道是哪个?”
“化着脸谱呢,怎么认。”
“我还以为你认得出呢?”
“你怎么说话的,几十号人脸上化着脸谱,这要我怎么认,我是凭脸谱认的,王浩三槌,三槌是鲁智深,这是宝龙,宝龙是二槌李逵,这是林森,最威风的头槌秦明。”南叔一一指给我看。
楼下小公园聚集着批发市场等活的搬运工,我在楼下公园跟南叔看照片时候,那天搬运布匹的白切鸡壮士站在我们附近等活,他脸脏脏的,肩膀晾着擦汗毛巾。他身上汗臭味很重,我隐隐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想避开他。
见我们在看照片,他靠过来,我移动位置,他不识趣跟过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笑呵呵指着照片说:“这是我。”
他指向李逵人物。
“这是我,我在这里。”我指着前面最高大的林森说。
他说:“这不是你,这是林森。”
我有些诧异,“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你是苏南叔。”他指着南叔。
南叔说:“你认识我?”
“认识,我是花宁村的人。”
南叔说:“花宁村?我也是花宁村的人,真巧,我们是老乡,我们是花宁村来的。”
“我知道,我认识你,你是白鸟堂英歌队的人。”
我更加诧异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底细,南叔疑惑地问:“你是?”
“你认不出我了?我是宝龙,何宝龙,白鸟堂英歌队二槌。”
“啊!你是何宝龙。”
“嗯,你不认得我吗?”
南叔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了,你是何宝龙。”
“嗯,南叔,我是宝龙。”
“宝龙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听说你先前在这边当保安,后来离职了,我们到处找找不到你。”
“嗯,给白鸟堂丢脸了,你看我现在在这里当搬运工。”
南叔说:“不丢脸不丢脸,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挣钱有什么丢脸的。”
南叔转过脸跟我说:“云飞,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宝龙。”
我朝宝龙点点头打招呼,宝龙有些害羞,腼腆地朝我点点头。我近看才发现宝龙左脸地方有巴掌大的红色疤痕,我以为是脸脏,我指着脸上的疤说:“脸怎么了?”
他说:“烧伤的。”
“噢,烧到了。”
“脸留下疤了,在外面不好找工作。”
我问宝龙:“你知道队伍其他人在哪里吗?”
他说:“知道。”
我脱口而出:“什么,你知道他们?”
“嗯,我知道他们在哪?”
宝龙说这话语气平平,我们却难以掩饰激动心情,我说:“什么,你知道?”
我跟南叔同时抓住他的手,像抓到救命稻草拉住他,生怕他跑了。他说:“我知道他们在哪,当年我们解散后,我舍不得英歌队的师兄弟,到现在还跟他们保持着联系,你们要找他们吗?”
南叔说:“你带我去找他们,年底英歌比赛要开始了,我带你们几个回去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