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景祆斗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一日之间又破筑鬼躯境又得龙虎官服加护，实乃双喜临门。”一旁警戒的老鬼见文焘终是功成，急忙上前贺喜。

文焘微微颔首，虽面上仍显疲惫，却也难掩突破后心中的喜悦：“此番几经波折，好在终有收获。你这老鬼倒是惯会挑时候讨赏，说吧，想要甚的好处？”

老鬼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大人说笑了，小的能追随大人左右，已是莫大荣幸，岂敢讨要什么好处。只是大人可还记得之前在酆都允小老儿的阴阳司主事？”

“你这老鬼，我道是何事，怎的，你怕我赖了你的不成？”

老鬼赶忙摆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大人言重了，小的绝无此意。只是小老儿见大人到了这西域，整日里公务繁忙，这许多琐事也要交由大人手中，小的惶恐，斗胆提上一嘴，是欲与大人分忧解难哇。”

“你啊你，不愧是在酆都摸爬滚打多年，惯会油嘴滑舌的，此前初到西域府，未曾敕封你为阴阳司主事乃是因为本官阴力积累尚未足够，无法行那敕封之事，倒不是要做那食言而肥之人。”

老鬼听得此言忙不迭地上前躬身行礼：“大人言重，小老儿心中也有杆秤，自是知晓大人的难处与苦衷，此番发问绝无半分怨怼。望大人明鉴。”

文焘微微抬手，示意老鬼起身：“你瞅你又是这般，此前自绝舌根之事又忘了？”

“非敢忘怀，只是小老儿盼着能早日在大人麾下，于阴阳司中效犬马之劳，为大人整饬这西域府的阴阳纲纪。”

“罢罢罢，你这积年老鬼习性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你既有如此拳拳之心，还不上前听封？”

“上前...上前听封？”老鬼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到了文焘跟前，双膝跪地，脑袋低垂，恭声道：“小老儿在此，静候大人敕封。”

文焘神色庄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敕封令在老鬼面前徐徐展开。

“今敕封尔为西域府阴阳司主事，行监察两界之权，理阴阳轮回之序，纠诸鬼善恶之行，辅本官宣化阴德，整饬纲纪。当奉公守法，勤勉尽职，不得徇私舞弊，若有违逆，定当魄死魂消，永无宁日。”言罢，敕封令化作一道金光，没入老鬼额头。

老鬼只觉周身阴气涌动，力量似有增长，忙叩首谢恩：“多谢大人敕封，小老儿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隆恩。”

文焘微微点头：“现既受封，可安心否？”

“大人恩重如山，小老儿自是安心，此后定当为大人马首是瞻，全力操持阴阳司事务。”

文焘轻嗯一声：“如此便好，我欲外出一试这龙虎官服之威，你且在此好生看家，莫要懈怠。”

“大人放心，小老儿定当恪尽职守，绝不会有半分差池。”

“善！”文焘言罢，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幽影疾飞而出，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沙漠上空。此地沙暴肆虐，狂风呼啸，寻常生灵绝难涉足。文焘悬于半空，俯瞰着下方汹涌奔腾的沙海，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欲借此地好好检验自己新获得的力量。

文焘双手微微一抬，身上的龙虎官服光芒闪烁，丝丝缕缕的阴力从官服中渗出，竟隐隐聚成了龙虎之形在周身盘旋。只见文焘大喝一声，双手挥动，阴力如潮水般涌出，向着下方沙海席卷而去。

沙海遭此阴气一冲顿时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汹涌翻滚起来，巨大的沙浪冲天而起，又被无形的力量碾碎，化作漫天沙雾。

文焘见状，心中大喜，又施展起了阴司遁法来，只见他身形闪动，在空中留下道道诡影。随着文焘落地之时，空中诡影纷纷爆裂开来，伴随着诡影的爆裂，一道道阴雷从虚空中劈落，直直轰向那沙海深处。

沙海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沙浪相互撞击，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这龙虎官服的威力果然不凡，连遁术也加强了这许多。怪不得人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龙虎官服作为鬼躯而言简直就是阴力增幅的无上秘宝。”

正当文焘沉溺于筑鬼躯后所带来的强大力量时，突然一阵金戈相交的嘈杂之声传入耳内，文焘心中一凛，忙双手掐了个匿身决，将自身气息收敛开来，循声而去。

只见一片朦胧的沙雾之中，竟有两方势力于此处斗法，一方阵营皆身着白衣，胸前绣着精致的十字图案，手提剑盾；另一方则穿着色彩斑斓的服饰，手持弯刀，额前皆纹着一朵妖异火纹。

“火纹？十字？莫不是景、祆二教于此争斗？”文焘心中思衬不已，“此二教皆为西域府七大教，此般大张旗鼓斗法，莫不是有甚机缘？”

文焘自恃鬼躯已成，倘真有机缘，或可从这二教手中火中取栗一次，于是又加大了些阴力遮掩自身，悄悄地靠近那片斗法区域。

只见景教教众与祆教教众激战正酣，双方施展出的法术光芒交错纵横，好不绚丽。

且观景教一方，剑盾之上金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能斩出凌厉的剑气，将靠近的祆教教徒逼退，而祆教众人则额前妖异火纹闪烁不停，手中弯刀裹挟着熊熊火焰，火焰所到之处，沙地都被熔化成滚烫的琉璃。

文焘在一旁细细观察着双方的法术和战斗局势，他发现景教善守，乍看之下似乎防的滴水不漏，可长此以往必定难以防住祆教这边以命相搏的攻杀之势，若无意外，景教此战必败。

就在文焘笃定景教即将落败之时，忽地祆教后方异变突生，一白发苍苍拄着拐棍的老头竟突然出现在祆教后方，他手中拐棍轻轻一挥，一道金色光芒如长虹贯日般朝着祆教众人席卷而去，光芒所过之处，祆教教徒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惨叫连连。

“是我教长老！”景教阵营中有人高呼出声，声音中满是惊喜与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