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带着李铭一块坐在纨绔堆里吃饭,有人问便就介绍。
这于他贾琏非是什么坏事,家里子嗣以及姻亲越丰茂,腰板子越直。
眼前这李铭虽不姓贾,但和姓贾区别不大,都是荣府的血脉,真比起来,比贾家神京十三房的一些旁支的关系还要近。
“这些年苦了你家了!”
贾琏又再次安抚李铭,李铭只将脑袋垂着,贾琏倒也没什么太大感触,天才有些特别之处,都是正常,只没坏心就行。
“你喊我一声舅舅,来了神京,荣府就是你家。”
“我估计你现在还没住的地方,往后就在这荣国府常住吧!”
“你年纪这般小,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在外面。”
贾琏是真不放心,陈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相较之荣府的糜烂,陈家才是真正的狠。
眼前李铭尚未暴露还可,一旦被陈家人知道来了京,就是一场绞杀,绝不会让他活着。
“铭谢表舅,铭已经在国子监申请住监就不叨扰了。”
李铭知道估计他不会被欢迎。
自己祖母,不过只是一个庶女,听说还是那荣府老太太最讨厌的一个,估计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这般他还是尽量不叨扰比较好。
贾琏却是有些担心其安全。
“你真不打算在荣府住下?”
“陈家可非什么良善人家,他们若是知道你,定然不会将你放过。”
李铭内心略有些戚戚然,但.......
这里是神京,他又在国子监,陈家的手再长还能伸进国子监不成?
“外甥已做决定,就在那国子监住了。”
“让舅舅操心了。”
李铭的态度十分坚定,贾琏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你想住那国子监,便就住吧!”
“只一切都要小心,没事多同人结伴,再不济就来找你我这个舅舅,而这若再有需要,也来找我。”
“这百两银子,你先拿着傍身!”
贾琏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这是他随身带着的,以防出什么事用上,现在倒算是用上了。
李铭瞧着这百两银票没有拒绝,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贾琏这个表舅愿意给他,他便就拿着,等来日,他定涌泉相报。
当下的李铭,算是对荣国府改了观,一开始的时候,他因受家里的影响,对荣国府没有任何好感,甚至隐约,还想报复一下,只因荣国府瞧着他家被陷害,没出任何的手。
而现在瞧,眼前荣国府并非不想帮他家,只是被人从中作了梗。
“爹!”
贾琏带着李铭回荣国府,暂先将他安排在他院子内暂居几天,国子监报道完,通常还会给学生三天的假,用做同窗间的熟悉准备。
逐李铭若不住荣国府,就要去城外的破庙。
而他也不过才十三,贾琏实在瞧不下去,一个孩子住那漏风破庙。
现在可是才刚开春,天还要冷一阵呢。
真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熬下去的。
贾赦带着一副西洋进贡的眼镜,抬眼微瞧贾琏。
“去国子监报到报的如何?”
贾赦未去国子监上过学,只在宫里上过,以此,他对国子监并不了解,贾琏朝贾赦微行一礼。
“一切都好!”
“认识了不少,志趣相投的朋友。”
贾赦将眼睛上的眼镜,取了下来,微点头。
“一切都好就成,咱家已不如从前,如若不然,还能让你浪一浪。”
贾赦是体会过荣国府最强时期日子的,不怨贾母不甘,那种被捧着的生活,是真令人欲罢不能,同时又让人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所以贾赦是想念的。
又有些觉得自己对不起贾琏,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让荣国府落得而今的境地,却无可奈何,只得苟过这阵。
“爹你就放心!”
贾琏安慰贾赦,更是能略理解他,能力就在这了,你还能怎么办。
总结来说,贾赦这爹待他还真不错,要什么给什么,他更是能随便拿他东西,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般他若再不惜福,就看看隔壁的贾政,那才是真狼人。
“我有一事要问爹!”贾琏终于开口,“我可是有个三姑姑?”
“名字叫贾萍,被祖父嫁去了西北?”
贾赦脸上表情严肃。
“你怎么知道?”
贾琏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这府里,就和筛子一样,他想知道什么事,需要费很大力吗?
“三姑姑家出了事,爹,你可也知道?”
贾赦朝贾琏微顿。
“出事?”
贾琏点头。
“你三姑于这家里时,因她那个姨娘的原因,并不讨你祖母喜欢。”
“而她自嫁出去后,也断了同这家的联系,细算下来,两家也得有小二三十年没联系了。”
“你怎得突然问起这个?”
贾琏的脸沉着,恐怕不是不联系,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愿意让她联系。
“这般,十多年前,三姑姑家出事,爹你不知道?”
听着贾琏的话,贾琏一脸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
“爹,你猜我今天去国子监碰到了谁?”
“谁?”
贾赦的脸上带起了不耐烦的神色,贾琏朝贾赦咳嗽,这人是他绝意想不到的人。
“三姑姑的孙子,三姑姑以及三姑父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前,还给咱家来过信求助。”
“没得到回应,便就含冤,活活气死了!”
贾赦的眉皱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少在这胡咧咧!”
“你三姑年纪虽略长我那么七八岁,但却一向身体好,怎可能被气死?”
“还有这含冤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知你三姑父家是咱荣国府的姻亲?”
“有咱荣国府在,还能让你三姑父含冤?”
贾赦瞧贾琏,就像是在瞧一个笑话般笑着,贾琏却表情严肃,挂在贾赦脸上的笑僵住。
贾琏朝贾赦点头。
“三姑以及三姑父在十多年前,还真就去世了!”
“鹏表哥也因被陷害,打了近六十板子腿断,功名没了。”
“现只剩一个铭大外甥是健全的,而今若非我于国子监碰上,咱家姻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都不知道,被人将头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