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
韦小宝缓缓坐直了身子,他那原本略显疲态的面容之上,此刻却透着一丝狡黠。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两颗碎银,手腕轻轻一扬,那碎银在空中划过两道银色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大夫面前,同时开口说道:
“你很上道啊,老头。”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那大夫赶忙伸手接住碎银,动作极为迅速,似生怕这到手的银子飞了。
接着,他将碎银凑近嘴边,用力咬上一口,确定银子的成色后,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怀中。
而后,他微微弓着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看着韦小宝,点头哈腰道:“公子爷,您有何吩咐?小的但凭差遣。”
韦小宝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轻声说道:“老样子,就说自己命不久矣,你治不了,想要活命,必须经常排毒才行。”
大夫连忙点头,那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口中连声道:“是,是,公子爷放心,小的明白。”
两人在屋内又压低声音,细细地对了下口供,韦小宝眉头微皱,一脸严肃地又交代了一番细节,那模样仿佛真在安排生死攸关之事。
待一切妥当之后,大夫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变换作一幅极为沉重的表情,仿佛即将宣布什么噩耗。他缓缓推开房门,那动作缓慢而凝重。
“大夫,怎么样?”三女早已在门外焦急地等候,见大夫出来,阿朱当先一步,急声问道。阿碧与王语嫣亦是满脸忧色,快步围拢上前。
“段公子,现在伤势如何?”王语嫣美目之中满是关切,声音微微颤抖。
大夫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那叹息声悠长而悲切,直让人心头一沉。
“大夫,莫不是...”阿碧心中一紧,怯生生地问道。
大夫缓缓摇了摇头,眉头紧皱,说道:
“段公子目前的状况很是危险啊。上次见面,毒药已经攻入体内。若是好好静养,按时排毒,则无事发生。但....这次,段公子因为强行运转内力外加毒药再次刺激缘故,反而加快了毒药的入侵。”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此时,我已经没办法再救治了,恐怕...”
大夫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只是那眼神之中已将那未出口的“性命不保”之意表露无遗。
王语嫣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两人在那杏子林时,韦小宝就是免疫了悲酥清风的作用。那时她便觉有些奇怪,只是未多问。
而此次,他又为了帮自己表哥洗脱冤屈,再次受了悲酥清风,所以才被再次刺激。
“大夫,求求你,救救段公子吧,钱财都不是问题...”阿朱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大夫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难啊,毒药已经深入骨髓,恐怕大罗神仙都难救了,只有定期排毒,方可缓慢延命。”
言罢,他从药箱内,缓缓掏出几幅提前准备好的补药,轻轻放在桌上。
而后,便转身缓缓离去。
屋内,韦小宝强忍着心中的窃喜,佯装虚弱,缓缓躺回床上。
他微微闭着双眼,眉头轻皱,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朱阿碧望着大夫离去的背影,满心忧虑地转身回到房中。
阿朱走到韦小宝床前,轻声说道:“段公子,你且安心养着,我们定会想办法救你。”
韦小宝微微睁开双眼,虚弱地应了一声:“多谢阿朱姑娘。”
王语嫣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似在沉思着什么。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阿朱姐姐,阿碧妹妹,我想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前往大理为好。段公子如今这状况,拖不得,唯有到了大理,借助大理的名医和珍贵药材,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阿朱阿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
阿朱道:“王姑娘,我们本是要去少林寺寻公子爷的,如今这……”
王语嫣轻轻摇头,道:“我知晓你们心系表哥,但段公子也是为了救我等才落得如此境地,我们不能弃他不顾。”
韦小宝看着两女,内心暗自思忖,“可不能带着这两个拖油瓶打扰是泡妞。”
“不若这样,你们先去寻找慕容公子,让王姑娘送我回大理,这样如何?”
阿朱阿碧听了韦小宝的提议,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阿朱皱着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这……段公子,我们怎能放心将你和王姑娘单独留下。万一途中再有什么变故,我们可如何向你交代。”
韦小宝强撑着坐起身子,一脸诚恳地说道:
“阿朱姑娘,你且放心。我虽身受重伤,但有王姑娘在旁照顾,料也不会有太大差池。况且你们去寻慕容公子之事亦是刻不容缓,若因我而耽误了,我心中实难安宁。”
阿碧在一旁轻声道:“阿朱姐姐,段公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王姑娘聪慧过人,定能护得段公子周全。我们还是尽快去寻公子爷吧,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阿朱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转头看向王语嫣:“王姑娘,你意下如何?”
王语嫣看着躺在床上的韦小宝,一时间有些恍惚,想到此人再杏子林外的火热手掌,以及还...还看了自己不少雪白风光。
还有适才,两人的一番交谈中,韦小宝表露出的需求欲。
王语嫣微咬下唇,说道:“我觉得可行。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段公子,你们放心去寻表哥便是。”
韦小宝心中大喜,脸上却仍装作虚弱地说道:
“那就有劳王姑娘了。阿朱阿碧,你们若找到慕容公子,可派人来大理告知我们一声,也让我安心。”
阿朱阿碧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应下。
阿朱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递给韦小宝:“段公子,这些银票你且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韦小宝推辞道:“阿朱姑娘,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此去寻找慕容公子,想必也需要不少花销。”
阿朱执意要给:“段公子莫要推辞,你如今身体不便,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韦小宝只好收下,感激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阿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