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村凶宅

等到庞勇讲完,李元芳不由冷冷一笑:“编,继续编!”

“李将军,小人说的句句是实,不信可以……”

“问府中下人对吧?”李元芳接了一句。

庞勇一脸讪讪:“李将军明鉴。”

“姓庞的,你别以为府中下人真的会缄口不言,一旦抓进公堂,保证有人会道出实情。”

庞勇又忍不住抬手抹了抹冷汗:“李将军真是爱说笑,小人纵有过错也是家事。”

李元芳突然大喝一声:“掐死元配夫人也是家事?”

“啊?”庞勇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李……李将军,你……你在说什么?”

这次,曾泰终于机智了一次,不等李元芳提醒便急急蹲下身再次查验平氏的尸首。

“原来如此!”

他终于发现了疑点。

“好你个庞勇,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下此毒手!”

庞勇一脸煞白,结结巴巴道:“太……太爷,小人到底……到底犯了何罪?”

曾泰怒声道:“何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吊之人,勒痕应是从下颌延伸至耳根方向。

可现在,平氏下颌处的勒痕极浅,反倒是另一道勒痕位于喉头部位,淤肿充血,显然这才是令她致命之伤。

而喉头处的伤痕明显就是掐痕,还有,她的脸上依稀可辨有一道掌印。

由此本官可以断定,分明是有人扇了平氏一记耳光,再将她活活掐死。为了逃避罪责,又伪造了上吊身亡的假象!”

听到这番话,庞勇更是面如死灰,却依然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声喊冤:“太爷,小人冤枉,小人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妻子?”

曾泰不由冷笑:“本官刚才只是说有人将平氏掐死,没说是你,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啊?这……”

曾泰大喝一声:“来人,将疑犯庞勇带回衙门候审,封锁庞府,府中所有人一律不许离开,静候盘讯。”

“曾泰,处理得不错!”狄仁杰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曾泰一脸谦虚:“恩师过奖,多亏了李将军的提醒,学生方才发现玄机。”

一见事态不妙,庞勇开始耍横,大吼大闹:“你们不能抓我,我大伯是梁王府大总管……”

“啪!”

曾泰一记重重的耳光甩了过去。

“大胆,竟敢抹黑梁王名声。梁王乃我大周亲王,岂会纵容你这等小人作恶,抓回去,先责打三十大板!”

“是!”

几个衙役应了一声。

这下,庞勇不敢耍横了,开始大声求饶:“太爷,小人知错,求太爷高抬贵手……”

“走!”

几个衙役上前将庞勇绑了起来,强行拖走。

“太爷,太爷……”

声音越去越远。

曾泰随之走到院中瞟向一众下人,冷冷道:“劝尔等还是早说实话,若有隐瞒,一律以从犯处置!”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个丫鬟冲了出来,跪到地上泣声道:“求太爷替夫人作主……”

经过她的讲述,事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原来,平氏根本不像庞勇所说的那样妒心重,疑心重,而是一个温婉而持家有道的女人。

她时常规劝丈夫不要在外面仗势欺人,少与那些狐朋狗友往来。

由此,惹得庞勇不满,时常呵斥,怒骂,有一次甚至还说要休了平氏。

今日中午过后,庞勇趁着酒兴闯进了一个新来不久的丫鬟房中,不顾其哀求、挣扎,强行占有了对方。

那丫鬟性情刚烈,待庞勇一走她便用衣带打结想要悬梁自尽。

幸得另一个丫鬟感觉不对劲,及时撞开门劝阻了她,并将此事悄悄告诉了夫人。

平氏一怒之下,找到庞勇大吵大闹,还骂了他一句畜生。

庞勇认为平氏当众伤了他的脸面,冲上前去恶狠狠扇了平氏一记耳光。

平氏不屈,依然高声责骂,庞勇酒劲一冲,竟将平氏按倒在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有了下人的证词,再加上一上公堂,三十大板一打,庞勇终于吃不消了,乖乖认了罪。

“太爷,小人无心杀她,当时喝多了酒,再加上心里愤怒,只想着让她闭嘴,没料想……”

“啪!”

曾泰重重一拍惊堂木。

“大胆庞勇,就算你当时无心杀妻,但你伪造现场、恐吓证人、欺瞒本官,罪不容诛。本官现在便判你个死罪,待秋后处决!”

“太爷……”

“来人,收监!”

……

“噼啪!”

一道闪电劈下,映亮了一个长满了苔藓的石牌坊,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恩济庄。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口。

村西头有一幢破败的宅院,主人姓江,故名江家大院。

此院已经荒芜多年,院墙已榻陷大半,院中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子腐朽气息。

院子分为两进,后院有两排厢房,几近崩塌,唯有正房勉强还能遮风挡雨。

已是二更时分,久未住人的正房中却亮着灯。

屋子里有十余个黑衣人聚在一起,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奇怪,上峰为什么要我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我听说是有紧急任务,大家不要急,相信上峰会有安排。”

“可是,我下午过来的时候找村民打听了一下,说这江家大院是个凶宅,几十年没住人了,经常闹鬼。”

这么一说,一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李四,你小子别吓唬大家。”

那叫李四的人回道:“村民是这样说的,说此院的主人姓江,是个大户人家。有一晚,家中大小三十几口人被人给杀了,还被砍下了脑袋。”

“行了,别说这些晦气的事。”

一众人静了下来,可心里,却一个个有了阴影。

外面,大雨倾盆。

不远处,一匹体形高大的马踏着泥地走向江家大院。马蹄不缓不疾,仿佛信步游走,每一脚踏下,便会溅起一片水花。

马鼻中,不时喷出一道白气。

“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别自己吓自己。”

“不对,好像有马蹄声……”

“快,灭灯!”

为首之个迅速拔出刀,同时将桌上的油灯吹灭。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嗒嗒嗒……”

马蹄声越来越近。

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紧握刀柄,手心里全是冷汗。

“小心!”

终于,为首的黑衣人小声吩咐了一句,并抬了抬手。

一众人缓缓分开戒备。

院子外面,那匹马停了下来。

一个身着铠甲,拎着一柄长兵的人影跃下马,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