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闻到口热乎的

进入暗巷,明显能够感觉到周围光线的渐暗。

阴暗潮湿的空气弥漫全身,我能够感受到身后那道冰冷的视线更加强烈,犹如尖刺。

我感觉脊椎骨都在冒冷汗,某一刻突然后悔作出这样大胆的决定,但巷子进都进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只能希望巷子后面不是一条死路,不然我可就真的玩完了。

巷子中只剩下我的脚步声,许久有几滴水珠滴落的声音,不知是巷子哪里漏水,也或许是我身后那位所带的BGM。

我在影子中无声笑笑,这时候还那么乐观,我不愧是新时代好大学牲。

这样我就一直装作清闲在小巷中绕来绕去,我也不知道这七拐八扭的通向哪里,但总之走就对了,此时场面十分和谐,总归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不出意外,意外就要发生。

我刚心中松了口气,让我感到绝望的情况就发生了。

只见堆积着杂物的巷子后面,是一堵瓷砖外墙,也就是说,呕吼,中奖了。

此时此刻我的肾上腺激素飙升,心率达到历史新高,我小声的咽了口口水,不敢动,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往前走。

就这样,一人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巷子尽头,一分钟有余。

我不敢在这里僵持过久,用手摘下头顶上的鸭舌帽,撩了把被汗水浸透的乌发:“啊!我那可恶的朋友怎么失约了,我都等一分钟了,还不来,不等了,回家。”

我硬着头皮说出这句漏洞百出的借口企图骗过后面那只跟了我几公里的不明物,希望它能够傻一点。

不过,显然它不是傻的,那傻的是谁?呵,我啊。

回过头的一瞬间,一团模糊肉状丸子直击门面。

我下意识头一偏,躲过这一击,我的脑袋十分闷逼,此时里面装满了问号。

可这不明生物可不管我在不在状态,黑影持续逼近身旁。

我的脑袋还未清醒,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在黑影距身前还有一厘米时,我的身体往右一偏,重心向着身旁的纸箱倒去,箱子一下子倒了满地,砸在我与那道黑影上。

我感觉腰部撞到什么硬物,半个身子都麻了一下,生理盐水从眼眶溢出,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刻,脑神经瞬间紧绷。

只见我刚站的地方沾满黑液,倒在上面的纸箱瞬间发出滋滋声,不禁不禁让我想到烤肉。

但下一刻,我立刻就不想了,一股肉菜腐烂夹杂以及着臭袜子泡在氨水十几年的味道让我反胃,得亏早上啥都没吃,不然怪物没把我打死,我先吐死在这了。

我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黑影不等我稳住身体就再次俯冲向我,伴随着那股令人上头的味道,心率再次直线上升,求生欲支配我再次将重心往后靠,倒下去的同时不顾身上的剧痛向黑影的方向滚去。

我这时才惊奇发现这黑影竟然没有脚,我从黑影下方穿过,黑影扑了个空。

到达黑影后方我才看清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它像是一团漂浮在空中的腐肉,三四个黑色瞳仁缓缓张开眼睛紧盯着我的身影,每一个眼睛都有一个人头那么大,挤满了黑影背面。

眼睛旁长满绒毛,此处参考毛毛虫,绒毛末处还带一丝金灿灿,像是一个形象怪异的海胆,这玩意没有固定形状,它在空中还不停变化着。

我盯着眼前的景象缓不过神,感受着鼻尖的腐臭,我突然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胃吐出来,活了二十一年的我从没见过这场面。

然而不等我呕完,那海胆竟将一个眼睛从它身上伸出来,后面还拉着长长的黑色肉柱,上面还布满红色的吸血丝。

我感觉我的san值直掉,那眼珠就靠近距我的头三十厘米的位置,也不继续靠近,就这么与我对视着。

它的眼神仿佛拉丝了黏在我的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

我默了一会儿,微笑,缓缓将头上的鸭舌帽取下,柔软的乌发从帽中解放出来,发尾浸湿,微微遮住我的双眸,此时的我就像个自闭症中二少年。

我轻轻将帽子扣在那比我命都大的眼珠上,不顾快要散架的四肢,踩着纸箱就往外蹦,身体十分轻巧,我这辈子都没跳过这么高过,撒丫子就往巷外跑。

————

四周的凉风飞窜过我的躯干,我边跑心绪边飞。

这运动量要是放在五年前,我直接一个英勇赴死,怪不得我能有八块腹肌,感情这不是自律这是保命啊。

果然这世间所有的果,都有它使其必然的因,报应啊,我就知道不逼自己一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到这一步。

我放长自己的呼吸,将脚步又放快了一些,我不敢回头看,毕竟如果真比起来自己肯定比不过那只玩抽象的阿飘。

我害怕我一个回头,就是贴脸杀,只能在这巷子中头也不回穿梭。

在第八百的路口左拐,我终于看到那宽敞洁白的主干道,我简直感动的快要哭了,来个人救救孩儿吧。

但这世界终究还是辜负了我,这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一个虫影都没看到。

我强颜欢笑,继续左拐跑,我相信只要我一直左拐,总有一天我能绕回家。

身后的味道早已散去,我还是未停下脚步,那道阴冷的视线已经消失,我感觉脑中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就在我准备放缓脚步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脑袋里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正准备拖着沉重的脚步加快速度,“常桉?”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你就是群众举报中疑似非法入区的人?”

我猛地停住脚步,身上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我操,这人认识我。

此时我的智商接近爱因斯坦,脑袋飞转,如何伪装五年后的自己?在下等,急死。

“常桉……”男人的声音停顿片刻,“你在躲什么?我看你刚刚一直在跑。

你这两个星期去哪里,任务结束就没再找到你,又生病了,有事没?”

男人声音温润儒雅,一听就是一个文化人,关心的语句中却丝毫没有关心的意味,但听着语气却十分熟悉。

“常桉,别闹了快回局吧,很多事还等着你呢,你消失的这两个星期已经堆积很多了。”

说着他缓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刘海遮住了我的眼,让人看不清我的情绪。

谁成想身前男人竟一把掀起我的刘海,漏出我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待我看清这男人,心中激起一片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