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夜晚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刺骨骼，艾丽卡紧了紧身上属于凯勒的外套，看着前方一片黑暗死寂的墓园。
“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他当着我的面，复活了一只老鼠。”说完，弗兰克反问：“你呢？”
艾丽卡：“差不多。”
“嗯？”
“他把我刚刚杀死的忍者复活了。不过我检查过，那个忍者并不是真的活了，那种状态……更像电影里的丧尸。”
弗兰克沉默一会儿，才问：“那你为什么还相信他？”
“那是理性中不可能的可能，感性里最接近现实的希望。”她的声音似乎随着夜间凉风变得飘摇恍惚。
但弗兰克却深以为然地点头。
两人分别靠着地狱猫的头尾处，像是抓住了救命绳的溺水者。
忽然，艾丽卡笑了一声。
“魔法，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纽约大战的时候，那几个超级英雄似乎也不是魔法师。”
“那你玩过网络游戏吗？”
“没有。”
“我也没有，但我曾经看着我的一个任务目标玩过。”艾丽卡眺望着墓园里闪烁的幽蓝光华，笑道：“他其实更像亡灵法师，就是那种操纵和控制骷髅或尸体，能够随意玩弄灵魂的人，通常这种人都是极其邪恶的反派。”
弗兰克听得眼角抽动。
艾丽卡又道：“不过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坏人，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
“你真的是一个专业的杀手吗？”
“哈哈，别那么严肃，我想我们未来至少有十年时间要一起工作。我们都有自己的苦难和不愿提及的过去，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一直苦大仇深地活着。”艾丽卡仰头看着星空，“如果他们也能看到我，那我希望他们看到的都是我开心的模样。”
弗兰克也仰头看天，但他很快就闭上双眼。
和艾丽卡不同，他一直没办法忘掉那些痛苦，一刻都不行。
见状，艾丽卡也收起笑容，道：“其实你可以跟进去看一看的。”
弗兰克闭着眼摇头：“我不想看到她们腐烂的样子，那只会让我的怒火更加难以克制。”
墓园里。
凯勒手中宛如黑雾的死灵魔力一分为三，分别钻进面前三座坟墓。
很快，墓碑后的土壤动了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后，三只腐烂的手掌宛如撑开泥壤的种子破土而出。
随后，一大两小三具尸体先后爬出，摇摇晃晃地站在凯勒身前。
经过半年多埋葬的尸体自然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好在死灵魔法的力量为他们消除了所有不属于自身的部分。
所以此时的气味和形象勉强能让人接受。
凯勒眼瞳中丝丝缕缕的黑芒扩张，将绿色部分完全侵占。
一束束深黑的能量从眼中射出，小心翼翼地为尸体剥离腐肉的同时避免伤害到骨骼。
转眼，三具尸体变成还算纯净的骷髅。
之所以不直接用骷髅召唤将他们转化为骷髅，自然是为了避免在他们身上打下属于凯勒的魔法印记。
凯勒用死灵魔力控制尸体起身的方法，在魔法世界里，只有那些死灵魔法学徒才会用这招来恐吓平民，从而赚点生活费。
这完全算不上魔法，只是不入流的把戏。
当然，用魔法转化的骷髅会变成真正的亡灵生物，那今后自然谈不上复活了。
其实判断一具骷髅是否属于亡灵生物，最直观的办法就是观察其是否具备魂火。
眼前三具骷髅的脑袋里可没有跃动的魂火光芒。
墓园外。
“我好像说对了。”
艾丽卡看到跟在凯勒身后行走的三具骷髅，止不住地眼皮狂跳。
弗兰克睁开眼，看到骷髅的瞬间，眸中仿佛有火焰爆发。
当然，凯勒已经事先提醒过了，所以他也不会反悔置气。
“他们的身体腐烂后肯定是用不了的，但骨头还可以。对我来说，骨头的作用其实要超过血肉。”
弗兰克蓦地想到了艾丽卡刚刚的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亡灵法师？”
“欸？”凯勒惊疑回头，“你居然还知道这个？噢，肯定是艾丽卡告诉你的。”
艾丽卡接话：“所以你真的是亡灵法师？”
“差不多，但这只是我的职业之一。”
“你还有其他职业？”
“当然，其实我也是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霍格沃茨毕业生，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职业……”
对此，艾丽卡的回应是一个白眼。
“这三具骸骨一定要保管好，至少不能继续变质，同时也不能使用化学药水。所以，你来保管，还是交给我？”凯勒问弗兰克。
弗兰克看着骸骨，眼神无比留恋。
许久，他声音嘶哑：“你是专业的，交给你。”
“明智的选择！”
不过随后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又遇到点小问题。
凯勒摊手：“没办法了，弗兰克，只能委屈你去后排抱着你的老婆或者两个孩子。”
地狱猫是两门跑车，后排空间当然不大。
弗兰克自然不会拒绝。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跟家人这样贴贴过的丈夫或父亲。
虽然有点地狱，但对弗兰克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
至少，他已经踏上了复活亲人的第一步。
翌日。
凯勒很早就结束冥想。
只是看到客厅里三具骷髅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套一室一厅的公寓还是小了点。
“是不是该赚钱了？”他这样问自己。
父母留下的遗产扣税后有一百万左右。
这些年凯勒的主要消费如上学、吃饭、衣服和地狱猫，都是玛丽阿姨支付，地狱猫是他大学毕业的礼物。
斯塔克工业的薅羊毛机会他没能赶上，所以，那笔遗产在理财中的增长也相对有限。
纽约的房价可不便宜，总不能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房，甚至再背上几十年贷款吧？
不会真有人这么干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缘故，凯勒居然第一个想到了托尼·斯塔克。
只是想想托尼的性格，他还是放弃了。
要是让托尼知道他的死灵魔法，那他今后估计很难再安宁了。
凯勒选人看似随意，实则也是有条件的：
弗兰克和艾丽卡不仅都有家人横死的经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反英雄。
否则，掰着手指头好好算算，那些超级英雄有几个是没死过家人的？
话说凯勒自己也是。
这就证明：起点的孤儿院法则，在漫威照样通用。
给三具骷髅灌输了一些魔力保持活力，这么说有点奇怪，可凯勒的魔力本身是纯净的，只有在使用死灵魔法的时候才会转化死灵魔力。
洗漱换衣，前往总部。
弗兰克和艾丽卡都有各自的麻烦，昨晚也被凯勒送到总部员工宿舍里休息。
计划中的今天依旧是要招新的一天。
不过，当凯勒前往总部的途中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前方道路上突然有个戴墨镜手持盲杖的老头从路边冲了出来。
凯勒完全来不及反应，嘭地一下就把人撞得凌空翻转一千八百度。（别算了，是五圈）
事后，他心惊胆战地刹停，急忙给对方叫了救护车并主动报警。
佩里脸皮一抽，小声道：“帕维斯先生，那个伤者的肋骨也断了很多。”
凯勒抽着烟理直气壮地说：“心肺复苏嘛，断肋骨是很正常的，而且他那么老了，骨头肯定早就疏松了。”
“他胸口有个鞋印……”
“我着急之下跑得太快，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他脸上……”
“他飞起来了嘛，掉地上摔的。”
佩里皱着眉头苦思片刻，突然眼神一亮，道：“帕维斯先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一场故意制造事故的汽车保险欺诈行为？”
凯勒一愣。
佩里严肃道：“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皇后区一名女性司机在行驶过程中被一辆车逼停，对方车辆倒车撞上她的车后，对方人员假装受伤并索要赔偿，这就是典型的汽车保险欺诈犯罪。”
凯勒转头看向克莱恩：“还能这样？”
克莱恩比佩里更加严肃：“先生，我怀疑这就是对方有预谋的欺诈犯罪。您不用担心，DODC为了在损害赔付中不被欺诈，很早就组建了非常精英的律师团队，甚至全世界的顶级律所都在我们的合作名单上。”
“不错，而且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想对方不仅要为欺诈行为负责，更应该赔偿帕维斯先生受到的心理伤害和精神损失。”佩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刚才来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帕维斯先生都吓坏了！”
凯勒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应他们。
只能给他们一人发一支烟，再亲手给他们点上。
还是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老美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