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两百骑兵不足为惧

蓟县,太守府。

太守府大门后的空地上堆满了一口口红色的木箱子。

士兵们正将这些木箱,朝着停在太守府门口的马车上抬。

太守府正厅的门口,身穿黑色皂袍,头上发冠已经不见,几根头发随意的耷拉在一名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跪坐在桌案后,双眼满是惊恐,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颤抖的手抓着毛笔,双眼时不时抬起,看一眼被士兵搬走的木箱。

木箱内的东西都是一些金银和一些珍宝。

中年人的身后,身穿全身铠甲,脚踩马靴,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坐在门槛上,左手提着一坛散发着米香的美酒,右手抓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烤鸡。

络腮胡子男子咬在手中烤鸡上,狠狠撕下一块,用力咀嚼了两下,拿起酒坛猛灌两口,抬手一抹留在胡须上的酒渍。

“娘的!要不是那张温,老子又怎么会造反!”

张纯又猛灌了一口酒。

他之前可是中山太守,西凉的边章和韩遂叛乱,本想跟交好的乌桓人,一起前往西凉平叛,赚些军功,好往上走一走,看能不能被调去洛阳。

而车骑将军张温一直不重用他张纯。

反而让那什么涿县的县令带领乌桓人前往平叛。

此次乌桓愿意出兵三千,也是自己在那乌桓单于,丘力居面前保证,定会带他们前往西凉平乱,混些朝廷的赏赐。

结果朝廷不给那三千乌桓人配发粮食。

最后被那公孙瓒带的三百骑兵全灭,丘力居也被斩首。

这件事以后,那车骑将军张温反倒是责背起他这个太守。

本就不受重用,现在又来则被他张纯,张纯早就对朝廷不满,正好同乡的泰山太守张举,邀请他张纯一起反了这朝廷。

张纯也就联合身下的乌桓单于,对蓟县发动了袭击。

坐在门槛上的张纯,看了眼面前堆成小山的红木箱子。

他张纯在做太守时也是一个土豪,今日见到这氏族的财富,张纯只感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

而面前这些,还只是钱财,存在氏族家中的粮食,此时也在统计。

张纯仅是看过一眼,就能知道,仅是靠着这些粮食,就能与朝廷抗衡许久。

“还有多久?”

张纯语气中带着愤怒,明显他已经有些不耐烦。

大军已经离开两日,若是再不敢上,被朝廷的赶来救援的军队追上,那他这两千人根本不是朝廷军队的对手。

张纯看向那些正在搬运红木箱子的士兵。

这些士兵,只有大约三百人是蓟县的士兵,其他的都是临时招来的新兵,连最基本的战斗技巧都不会,更别提有什么战斗力。

若是下午还未能将财物和粮食装完,那就只能一把火全烧掉。

除了钱财和粮食,张纯现在还有一件事烦恼。

蓟县是幽州的首府,这次叛乱他并没有抓住州牧刘焉。

抓住这刘焉,他也不用离开蓟县。

中年男子听到张纯的声音,手中的毛笔一抖,毛笔狠狠戳在面前的竹片上。

看到被污染的竹片,中年男子一脸惊恐的转头,趴在张纯的面前。

“张,张大人,马,马上就好。”

张纯眉头一皱,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是这蓟县的县丞。

几日前的袭击,不小心将蓟县的县令杀了,只能抓这县丞临时作为账房。

“马上,马上,昨日你就说马上,今日你还再给我说马上,你是不是在唬我玩!”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全身颤抖,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双眼惊恐的看向地面。

张纯将没有多少肉的烤鸡扔在地上,提着酒坛起身大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伸手抓住中年男子的衣领,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还要多久!”

中年男子喉咙连续蠕动了两下,一双满是惊恐的双眼,看着正瞪大眼睛看向他的张纯。

“张,张大人,这些真的是最后的一点了。”

张纯看了眼桌案上,留下了一大块墨渍的竹片,又看了眼只剩下二十几个的红色木箱。

这时张纯的右眼突然连跳了好几下,同时一股心神不宁涌上心头。

张纯将中年男子往地上一扔,朝着那些在场的所有士兵大吼道。

“所有人,迅速将这些木箱装车!”

被扔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双目猛的瞪大,爬到张纯右腿前,抱住张纯的右腿。

“张大人,张建军,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用,我还知道县令私藏的一些宝物!”

张纯抬腿将中年男子蹬开,抽出腰间的环首剑,朝着中年男子的喉咙挥出一剑。

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看到张纯正要挥剑,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啪嗒!啪嗒!啪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正方向传来。

“报!西城门遭到破坏!城门已经被堵死!”

张纯手中环首剑停在了中年男子的喉咙前,剑尖距离中年男子喉咙仅有一张纸的距离。

不等张纯细问,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啪嗒!啪嗒!啪嗒!……

又有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报!南城门发现出现一支百人的骑兵!”

士兵话音刚落,又有士兵冲了进来。

“报!北城门出现一支百人的骑兵!”

张纯眉头紧皱,看向一脸侥幸的中年男子。

本来停住的环首剑再次挥出。

中年男子眼中的侥幸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噗通!

中年男子面朝地面倒在地上。

张纯看向面前的士兵。

“可知来的是何人?”

前来报信的三名士兵,相互看了看,最左边一名士兵朝着张纯一拱手。

“张将军,看那些人的装备,好像是朝廷那边派来的人?”

张纯眉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朝廷?”

另外两名士兵也附和道。

“他们全身披甲,这种装备好像也只有朝廷才用得起。”

“对,我看他们的战马也都不是我们中原的马种。”

张纯双眼微眯,嘴角微微扬起。

“朝廷又如何,骑兵只有在城外才有优势,进了城还不如步兵!真不知道朝廷派了哪个蠢货来送人头。”

张纯一甩剑上血渍,看向面前的三名士兵。

“传我令,太守府留下五十人,将剩下的木箱装车,派五百人护送车队从东城门离开,其余人迅速到中央广场集合!我要让这两百骑兵有来无回!”

士兵们一个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喏!”

张纯迈步走出太守府,接过士兵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抓住士兵递来的长刀,双脚在战马的腹部一踢,战马嘶鸣一声,朝着距离太守府最近的北城门策马而去。

五六名身穿铠甲的士兵紧跟在张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