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跑出院子,黑灯瞎火,她看不清路,不停地跌倒不停的跑起来。
跑。
跑去娘家,她才能得救。
只是半道上,她肚子开始痛起来,疼的根本走不动路,刘二宝就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强硬的将她带回家。
孩子生下来,依然是女儿。
他们想如法炮制,而这次竟是当着她的面。
恨到极致的薛薇,起身冲到灶房,拿起菜刀乱砍一通,第一个砍死的就是她公公。
刘二宝平时看着孝顺,见薛薇发疯,躲得比谁都快。
甚至将他娘推出去保命。
结果,他娘比他更怕死,情急之下推了刘二宝一把,刘二宝的脖子正好撞在菜刀上,当即毙命。
刺耳的尖叫声,惊动街坊邻居,老婆子颠倒黑白说薛薇疯了,连杀两人,还想杀了她。
邻居一面拿东西挡,一面叫人去报官。
街坊邻居并不了解实情,衙役问询,他们也只是将看到的如实说出来而已。
来的两个衙役,其中就有弥二。
弥二自以为聚气四重修为,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哪知薛薇力气暴涨,加之当时又是黑夜,竟让薛薇逃了。
薛薇并没有走远,等衙役走后,再次回到老刘家,将关在屋子里的刘大宝砍死了。
砍死刘大宝,薛薇提着菜刀四处找钱氏。
人没找到,就被抓了。
柳司君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的难受。
薛薇杀的没错。
刘二宝一家都该死。
只是薛薇被抓后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杀钱氏,对其他三人的死闭口不谈,加上左邻右坊的口供,府衙自然以为过错方在她这边,形势对她十分不利。
“我会替你找到钱氏。”
薛薇眸子动了动,说:“杀了她。”
“你亲眼看着她死,不是更痛快?”
薛薇的眸子再次动了动,脸上终于不再是麻木,而是不解。
“他们做的事,猪狗不如,你杀人情有可原。只要我将钱氏找到,让她说出实情,我相信官府会给你公正的审判。”
“好。看着她死!”
薛薇不在乎活不活,现在唯一的信念,是看钱氏死。
替她三个孩子报仇。
从牢房出来,接到戚管事传音说楼主来了,要她现在就过去伺候。
预支了六百上等晶石,说好的要做楼主一年的婢女,如今人来了,就得去上工,不能言而无信。
见到戚管事,柳司君不解的问:“不是说楼主等闲不会来分楼?”
戚管事:“往年是这么个情况。”
今年确实反常。
前几日来了一次,没过几天又走了,这次又来了,还说会多待些时日。
“他人呢?”
“楼主说,你来了直接去十楼。”
柳司君点头,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小声问戚管事:“您老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莱阳郡有个“大师”,就是普通老百姓能接触到的,又能帮忙解决问题的那种?”
戚管事沉思片刻道:“还真有,叫什么,对解忧大师。”
柳司君冷笑两声。
等楼主离开腾出空来,就去会会这个“解忧大师”……
看看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妖修,为了三五块晶石,想出这么泯灭人性的招。
想着,人已经来到十楼。
柳司君第一次来,环顾四周,只面前一个房间,房门大开,入眼的是一扇精致屏风。
看材质应是由天山楠竹打造而成,阳光折射在屏风上,泛起淡淡的光晕,屏风上的人物仿佛都镀上一层金光。
绕过屏风,一着月牙色长袍男子侧躺在同是天山楠竹打造的贵妃榻上。
他左手撑着脑袋,应在浅眠。
窗户未关,斜照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似与屏风上的人物遥相呼应一般。
可惜的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不不不,不一定可惜。
万一巨丑,才用灵力遮掩呢?
柳司君没有看人睡觉的爱好,打算退出去。
“身为侍女,就是这么伺候的?”
柳司君后退的脚顿住。
一时间确实还不太适应侍女这个身份。
想到罪魁祸首,柳司君心里将墨麟侯祖上都问候了一遍,脸上才挤出几丝笑意:“楼主醒了?我给您倒茶!”
“不必,伺候更衣。”
柳司君:“……”
这些都是侍女该做的,不能把对墨麟侯的怨气撒在楼主身上。
“好。”
来到耳房,给楼主宽下外袍,柳司君准备去外间等着。
可这丫的竟然叫住她。
柳司君刚给自己做的思想工作一会的功夫就不管用了。
楼主怕不是个变态吧。
他“嘘嘘”耶。
还要自己站在一旁。
就问他尿的出来不?
如果要上大号,是不是还得给自己贴张符防臭?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嫌弃雇主?那好,现在将六百晶石还了走人。”
“咳咳~”
柳司君被呛了一下,咳嗽不止。
“楼主误会,误会。”
柳司君说完抿唇转身,一言不发站在一旁。
尿吧,你不尴尬,我就不尴尬。
who怕who啊!
只是柳司君竖起耳朵,也没听到尴尬的声音。
柳司君撇撇嘴。
有本事不要用法术,就这么尿啊!
“愣着作甚,打水。”
见柳司君不动,男人冷笑两声:“一个月五十上等晶石以为那么好拿?”
一块上等晶石能兑换十块中等晶石,能兑换五十下等晶石。
普通百姓一家嚼用两块下等晶石就够。
柳司君一下子被骂醒了。
是啊,一个月五十呢,一半是窝囊费,忍着吧。
忍忍就过去了。
“好的,楼主。”
柳司君想通后,寡妇脸和新妇脸无缝切换。
这次不仅是脸色好了,心态也已经放平,拿钱办事就要有拿钱办事的态度。
这一天无论楼主如何使唤,她都能平静对待。
“楼主,夜已深,您老休息?”
本来心情不错的顾长洲,立刻又郁闷起来。
他很老吗?
虽用灵力遮掩其貌,可他的声音和体态,还有这身长衫,怎么也跟老搭不上边吧。
还是被他使唤一天,憋着气?
“既是侍女,就得时刻侍候在侧,晚上你就歇在那。”
顾长洲指着白日里他躺过的贵妃榻道。
“是。”
柳司君痛快应下。
躺下后,她传音给戚管事,想问一问这个楼主什么时候走。
谁知传音被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