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世界上另一个村

啊?什么意思?“永恒活火”又是哪尊大神?

死去的记忆突然又袭击了海索。

“‘永恒之活火’,‘无尽之明焰’?”

海索之前与隐士讨论夏洛特密教中人之可能时,似乎提到过这尊逻各斯。

难不成夏洛特与这圣湖村有些关系?

“如大师所言。”

隐士总以海索什么都知道为前提讲话,令我们的老神父痛苦不堪。

“您知道的,亨利七世上台之后,金雀花的旧账就一笔勾销了。”

“但王室与教会之间的隔阂是不容易消除的。”

“毕竟,想要让王室改旗易帜也不是件易事……”

嗯?等等,金雀花?

“金雀花争夺陆权”?

又一桩死去的记忆回来了。

《海索日记》中的第一段提到过“金雀花争夺陆权”,难道“百年战争”也与隐秘世界有关?

话说原身似乎原来就待在英格兰,后来才跑到白湖去的。

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然而海索现在没有闲心思考虑这些不甚紧迫的问题。

“获悉圣湖神龛的真面目的确是个相当大的进展。”

“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隐士从圣湖村民这了解到,本堂神父不知怎的竟把教堂给炸了。

据说,之前村里也经常着火,但这几天是尤其的多。就好像有个纵火犯在村里到处乱窜一样。

“唉,先去找找本堂神父吧……”

希望他没自己把自己炸飞。

刚才还是晴空,却不知何处飘来了云,不消多时一场绵薄的雨就下下来了。

真是一场及时雨,原本海索还担心这火势不减,他们没办法进村呢。

英格兰的冬日的确是湿润,海索对那所谓的北大西洋暖流也有些实感了。

雨下了一阵,等火彻底被浇灭,海索一行跟着村民们回了村。

该说这圣湖村民是见过世面吗?他们不惊也不闹,好像觉得失了场火与下了场雨一样稀疏平常。文化差异有这般大?

但海索本人不会讲他们鸟语般的方言,疑惑只能全部摆在肚子里,一句也问不出来。

上次虽然来过,但火这么一烧,圣湖村中焦黑一片,有些地方海索已经认不出来了。

不过,那教堂却是好认得紧,因为它的外表依然就同没着火时一样。那外墙上连一点烟熏火燎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刚才的火是从这烧起来的吗?

这合理吗?

“不愧是‘永恒活火’的神龛,这种术法与我在《不焚之书》中见到的有些类似。”

《不焚之书》?的确是不焚,这果然是魔法呐。

“博闻强记,见多识广,爱因希德大师真不辱‘大师’之名。”

海索什么也不懂,只能说一些吹捧的话,勉强应付得下去。

而他手底下的“左右护法”与随从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见到这“烧了跟没烧”一样的教堂,直呼“上帝”和“奇迹”。

海索离着教堂大门还有几米,忽见那门哐当一声打开,里边窜出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希摩斯·贝内文托神父。

教堂没烧黑,反而把里边的神父烤焦了。这是什么先进的烘焙方式,外嫩里焦?

这时,海索就开始表演了:“哎呀,贝内文托神父,您可有事?”

他一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一齐冲上前来嘘寒问暖。

“感谢,感谢。无妨,无妨……”

贝内文托神父似乎真的没事,只像往烟囱里滚了一圈。

“海索神父,以及各位主内弟兄,今日怎么会造访我圣湖?”

海索神父?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哦?他自己都差点给忘了,海索之前给自己起了个假名。

“对,我是克劳德·海索,前几日见湖中出现异象,恐圣湖有变,故才前来拜访。”

“咚~”

嗯?不好忘了伯纳德手上还拿着那编钟。

“伯纳德,东西可拿稳了,莫磕着碰着。”

他赶紧找补。

“是,神父大人。”

“嘘……”希摩斯突然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还请诸位院内一叙。”

这希摩斯走路跌跌撞撞,一碰身上就掉一层灰,海索实在看不下去,就先让他去给自己打理了一番。

希摩斯顺便还给海索安了一个身份,说是从欧陆来的教会使者。如此,他就无需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在圣湖教堂里转了起来。

圣湖教堂这会礼堂中的巨大壁画比白湖的华丽多了,而且还看着很眼熟。

“《创世纪》?”

《创世纪》不是米开朗基罗画天花板上的吗?怎么画这了?

“《创世纪》,是那位佛罗伦萨大师的作品?”

隐士果然是文化人,什么都知道。

她知识水平越高,海索就越慌。简直不敢想象,如若自己这草包暴露了,会有什么下场。

被像赫密特一样做成傀儡?

很有可能!

“奥科…海索神父在西斯廷教堂中见过?”

海索意识到测谎编钟还在,不能说谎话。

“这……”

当然没有。

“去年往罗马走过一遭,朝见诸圣殿本当是在情理之中。”

这话不算说谎,而且转移话题很重要。

“但康沃尔这一座小村庄的教堂里,怎么会有模仿此等巨作的壁画?”

米开朗基罗这时间应该还活得好好得吧?这不是侵权吗?

哦?明白了,圣湖与白湖一样都是鬼神之地,发生什么诡异的事都不诡异。

除开这壁画,圣湖教堂里还存着各式金银圣器,玻璃彩绘,纹雕木具,连烛台瞧起来都相当高档。院内空间也至少是白湖圣所的两倍有余。

海索越看心里是越不平衡:“这时间的英格兰有这般富裕?连个破村的教堂都这样高端?”

“咳咳,伯纳德,你说这圣湖教堂与我白湖圣所,比之如何?”

“当然是无从可比。”

“怎么说?”

“圣殿圣人圣礼圣仪,白湖圣湖各有所长。圣湖有圣殿,白湖有圣人。”

这马屁拍得真叫人受用!

白湖村果然个个都是天才。

“阿诺德,你说呢?”

阿诺德盯着祭台上摆着的华贵器皿,悠悠地来了一句:“若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不争气的……”

“Fr. Hersault, Fr. Benevento is waiting for you.”

教堂里来个教士,依然讲着海索听不懂的话。

“海索神父,贝内文托神父正叫我们过去。”

隐士这翻译官当得不错。

白湖村应该多来一些又忠诚又有才干的人才。

虽然海索搞不清楚这位隐士是真忠诚还是假忠诚。她不会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吧?

不不不,不能陷入怀疑论里……

希摩斯·贝内文托约他们在教堂顶部的阁楼相见,而装扮成扈从的安、史、巴三人在底下等着。

这海索也能理解,安、史、巴三人穿得跟士兵一样,希摩斯肯定是有些忌惮的。

海索抬着教堂里的螺旋阶梯一步步向上,转了不知有几圈,头有些发昏,好在成功撑到了阁楼门前。

打开门一看,这阁楼里灯火通明,有祭坛有器具,完全是一个神龛。

底下敬天主,上头拜邪神?

又是一个天煞的密教中人!

“啊!远方来的客人,湖对岸的大师,希摩斯·贝内文托向诸位致敬。”

海索作为“大师”那肯定不能丢了份:“上次拜会,贝内文托大师还有所遮掩,这次您却是坦诚了?”

“圣湖与白湖命运相似,列位理法与隐秘人士各有其目的,平日当然是得谨慎些好。”

“而如今两湖休戚相关,双方不打交道是不行了,所以还是坦诚些更好……”

海索也正有此意。

只是不知道希摩斯这老狐狸是不是藏着什么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