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斗

  • 锁春愁
  • 离花烙
  • 2342字
  • 2024-10-29 20:58:52

于熊熊火海之中,一女子身影孱弱,摇摇欲坠。

她看似柔弱,却拼尽浑身气力,朝着鱼宁声嘶力竭高呼:“快走!莫在此丢了性命!”那焦灼急切之声,似欲穿透火光与浓烟。

房梁终究不堪大火肆虐,在高温灼烧下轰然断裂。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沉重房梁重重砸落在女子身上。

刹那间,女子脸色惨白如纸,“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如喷泉般自口中喷出,在火光映照下,那抹殷红格外触目惊心。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她!”鱼宁对着身后身长玉立的男子哀恳,奋力挣扎,仿若欲挣脱命运的束缚。怎奈那人之手如铁钳般,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女子死去,否则定会内疚终生。然而,男子紧紧拉住她,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绝不允许她有丝毫冒险。

深夜,鱼宁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之上。她双眼睁得极大,瞳孔中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恐,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风中落叶,仿佛还沉浸在那可怕的噩梦中无法自拔。双手紧紧抓着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欲将被单揉碎。

不知这是她第几次从梦中惊醒。那熊熊火海、女人的嘶喊、沉重的房梁以及触目惊心的鲜血,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让她久久难以平静。

时光回溯至康熙四十三年(甲申年,公元一七零四年)。紫禁城的顺贞门在蒙蒙天光中缓缓开启,宣告着三年一度的秀女选拔正式拉开帷幕。满、蒙、汉八旗女子,但凡及岁者皆需参选。若因故未能阅选,必须参加下届阅选,否则虽至二十八岁亦不能出嫁,违者由该旗都统参查治罪。

秀女们四更时分便候于顺贞门外,每一辆马车外均树有双灯,标识车中主人为哪一族哪一旗,皆按序排列。由年长太监引入顺贞门内的钟粹宫安置。能站在此处的秀女,皆是经过层层筛选。若身体有不洁或残疾者,早在初选时便被排除在外。

兆佳氏隶属满洲正白旗,在满洲,其姓氏并非豪门大姓,家族在本族中也只是一小分支。不过,其父马尔汉因自身努力与功绩得康熙赏识,官职不断晋升,其家族地位亦随着马尔汉的仕途发展而有所提升。

鱼宁同其他八旗秀女立于一处,听任太监安排,不曾有一言多语。此处乃紫禁城,是天底下最尊贵亦是是非最多之地。

若不能做到谨言慎行,祸患临头时,便不知身死何处。在这紫禁城中,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可能触怒天颜,或得罪权贵。

到那时,无人会怜悯一个小小秀女,恐被一张旧席子一卷扔至城郊外的乱葬岗,成为孤魂野鬼,被世人遗忘。

她本是 2024年的都市小白领,因无意中撞见渣男和闺蜜在酒店开房,受不了男友的背叛,开车回家的路上被大货车撞死。

下一秒便魂穿到了康熙四十三年兆佳氏鱼宁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官家小姐身上。

穿过来的两个月里,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和身体。

正在鱼宁沉思之际,钟粹宫的管事姑姑早已领了十多名小宫女在院中等候。

此刻见到秀女们,微微一欠身,不卑不亢道:“各位小主吉祥,奴婢是钟粹宫的管事姑姑红菱。

从现在至受封这段时间,由我和身边的两个大宫女来照顾各位小主的生活起居。

小主们的一切衣食住行均由奴婢负责打理。

另外,从明日起,教引嬷嬷会来这里教导诸位小主宫中礼仪,以免小主们在御前对答时有所失仪。”

她扫了众人一眼又道:“若小主们没有问题了,那奴婢就为小主们安排住处了。咱们这里有百余人,钟粹宫虽不能一人一间,但两人一间还是可以的。

奴婢知道众位小主都是千金之躯,不愿与人同住一间,但眼下还请体谅一二,奴婢在此先谢过众位小主了。”

鱼宁在心中暗道,这人好生能耐,还未等他人发难,就先把话给堵死了,宫里果然没有一个善良之辈。

秀女们虽心中仍有不满,却也不好再发作,毕竟初到紫禁城,谁都不想得罪人,甚至已有人在暗中盘算着拉拢这位精明的管事姑姑。

一时间,众秀女心思各异,目光交汇间似有暗流涌动。

那几个心思活络的秀女,悄然打量着管事姑姑的神色,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中寻得一丝可乘之机。

一位身着淡蓝色罗裙,面容娇俏的秀女微微垂下眼眸,思忖片刻后,悄然挪动脚步,靠近管事姑姑身侧。

她轻声细语道:“姑姑辛苦,初来乍到,我们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姑姑多多提点。”

说话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讨好。

管事姑姑微微抬眸,扫了一眼这位秀女,神色未变,心中却已有了几分思量。

在这深宫之中,她见惯了各种谄媚奉承之人,又岂会轻易被打动。

然而,她也明白,这些秀女们初入宫廷,犹如无根浮萍,急于寻找依靠也是人之常情。

其他秀女见有人率先行动,心中不免焦急。有的秀女暗暗咬唇,后悔自己没有抢先一步;有的则在心中盘算着更巧妙的讨好之法。

此时,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肃穆庄严,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群心怀各异的女子,等待着她们在这深宫之中演绎出各自的命运悲欢。

与此同时,演武场中央搭起四五米高的高塔,顶端的架子上挂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绣花球。

“四哥,你觉得今日十三弟和十四弟谁会夺得这绣花球?”八爷虽是一脸轻松地问道,但双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与野心。

只听一旁的十弟直爽地蹦出一句话,“那还用说,肯定是十四弟啊!十三弟整天窝在书房里摆弄着那些劳什子玩意儿,哪能比得上十四弟生龙活虎。”

十爷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满是笃定之色,却没注意到八爷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四爷愈发冷峻的神色。

坐在一旁的九爷看着十爷那副莽撞模样,不由得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意。

他猛地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十爷的脑袋,那力度之大,让十爷的脑袋都不由得晃了晃。

九爷的眼神中满是责备与无奈,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可救药的顽童。

“你呀你,我真想把你的脑壳子划开,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装没装脑仁儿!你这张破嘴,就不能过过脑子再说话?整日这般口无遮拦,迟早要闯出大祸来。”

九爷的语气中充满了严厉与焦灼,他实在无法忍受十爷这毫无城府的直性子。

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可十爷却总是这般不懂得收敛,让九爷既生气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