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完结撒花

“白胤最终还是死了。他年幼的后继者给这位大胤帝朝的开国皇帝上了‘始’的谥号。”

“但是除了那些严肃的典章书籍外，后世的人们在提起白胤的时候总是习惯叫他蔷薇皇帝。”

“这是因为在贲末乱世那一面火蔷薇图案的战旗，也是因为那个被叫做蔷薇公主的女人。”

“蔷薇皇帝和蔷薇公主的故事直到千百年后，还在被人传唱着。到那时，蔷薇皇帝一手缔造的国家早已灭亡，但不管什么时候，世界上总有正在绽放的蔷薇花，绚烂得像火一样在熊熊燃烧。”

“怎能忘了那个火蔷薇的时代？”

路明非在键盘上敲完了最后几个字，又把这段话再审视了一遍，耐心地又修了一会儿。然后把一整章发在连载的论坛上。再顺手发给他的编辑。

编辑的网上昵称叫薯片。有时候打电话给她，也确实能听见嚼薯片的清脆声音。

看来她是一个真的很喜欢吃薯片的女人。

没过多久，薯片就回消息给他了。

“完结了？”她问。

“完结了。”路明非继续敲键盘，“新书要过一段时间再写了。”

“我还是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要写书。”

这个问题薯片问过很多次了。路明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执着。

“只是有一些不想被人忘记的事情罢了。”

网络另一边的苏恩曦看到这个答复，也不知道是对方的敷衍还是真心话。

前一段时间，她们一直暗中关注的路明非突然从仕兰中学失踪，书也不读了，陈雯雯也不舔了，家也不回了。以惊人的执行力离开了这座城市，把过去的一切匆匆切割干净。

在她们的追踪下，路明非在短时间内游历了全国各地能数得上的风景名胜，谁也不知道他到那些古迹去做什么。但可以确信都是路明非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

因为他从BJ坐飞机回到仕兰的时候，男孩脸上的消沉和难过一眼可见。好像离别故乡多年，再回来时发现故人都已经离开很久了的那种难过。

路明非在网上的活动也没有逃脱她们的监控，苏恩曦发现他以天驱，辰月教，胤，白清羽，苏瑾深，姬野，吕归尘等等关键词在全网检索线索，一有发现砸锅卖铁也要赶到当地查明真身。

但是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失败了。

路明非最后一次的行踪是前往BJ拜访了中科院的一位叫丁仪的男人。丁仪不是混血种，但在科学界的成就像是昂热之于屠龙界，国内外学界已经有人把他比作爱因斯坦，但是没有人觉得这个比喻夸大了。苏恩曦确信不管是老板的人还是卡塞尔执行部的监控者都没有帮助路明非引荐关系。但是路明非就是想见就见到了。

待路明非走后，酒德麻衣亲自出马，准备打听路明非找这个家伙问了什么。奈何丁仪软硬不吃，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为路明非保守秘密。

当三人组一致同意使用非正常手段后，却意外失手了。

路明非在丁仪身上布置了类似言灵又像是炼金术的力量。她们想对丁仪记忆洗脑不成差点被反过来被精神攻击。

而后面也想要调查路明非问了什么的卡塞尔执行部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直接当场变成白痴。

于是三人组又只好给路明非擦屁股，免得卡塞尔北美总部发现路明非变异了直接调兵遣将杀过来。

路明非回到仕兰倒也没整什么幺蛾子了。星际争霸继续打，学继续上，甚至还响应他女神陈雯雯的文学社活动开始写小说。只是谁都能看出来路明非好像不和以前一样喜欢陈雯雯了。

为此苏晓樯还特地盘问了一遍路明非离家出走几个月是去干什么了？为什么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唱了几句很奇怪的词。

“昨日青丝，冢间红骨。”

“月色晚来枯，吊唱相和无。”

“悲喜总无泪也，是人间白发，剑胆成灰。”

从前的诗和词是能唱出来的。像柳三变的“杨柳岸，晓风残月”，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辛幼安的“东风夜放花千树”。只是到了现代已经没人听过了，也没有知道该怎么唱。

可是苏晓樯听到了，听到了歌声遥远，长琴沉吟，在天地之间有这么一个男人唱着这样悲伤的词句。好像那些沉寂了千年的古画突然鲜活过来。

“这是蔷薇皇帝在蔷薇公主的墓前唱的吊歌。”路明非很认真地对她说。

“是什么意思？”苏晓樯问。

“意思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不会离别的人。”

那时的苏晓樯真的相信了曾经的历史上有个蔷薇皇帝写了一首这样的词来哀悼他爱的女人。

后面苏晓樯看到路明非在天涯上连载的《九州火蔷薇》的小说后，大骂路明非是骗子。然后把路明非写的那些东西都打印出来精美装订，天天在学校看。后面还问路明非有没有出版的意愿，她可以自告奋勇让她爸爸帮忙。

只是那时候苏恩曦已经找上门来了，于是路明非只好拒绝了苏晓樯。

苏恩曦也觉得路明非写的好看，细节真实又考究，剧情也处理得浑然天成，只是未免有太多的遗憾。很多人给路明非留言为什么白胤和素文纯一定要决裂。

路明非回答：因为那就是真实的历史。

一部分人把路明非这句话当玩笑，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路明非特意营造的“真实历史感”的一部分。

随着路明非不断更新，“九州”的热度和传播度水涨船高。很多人开始相信它能成为东方的《指环王》。

但这急死了卡塞尔。尤其是昂热，他可不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龙王杀手跑去写东方奇幻小说了——虽然他写的确实好看。

于是昂热在校长办公室里看完路明非的最新更新后也跟着水友们扣了一句“完结撒花”的评论。

完结了？正好！

他一抬手：“诺玛，给教授古德里安和执行部的酒德亚纪，叶胜发任务，要他们去中国面试卡塞尔今年的S级新生路明非。”

“这个任务走校长办公室，不用走校董会的程序。”

得到诺玛的回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希望面试别出意外。

昂热真心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