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诡异的反常

“梦境一样，光怪陆离……灰色的迷雾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神秘的低语……到底是谁在说话？”李瞑低声感慨，喘着粗气。

这次的情况和前两次完全不同，他睁开眼睛，窥探到了一丝天机……那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伟力与神奇。

他曾听说过一句话：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刚才，他就深刻体会了一番。

李瞑用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揉捏着两侧太阳穴，他现在头疼欲裂。

揉搓了许久，稍微缓解了一丝痛苦，他方才有股劫后重生的庆幸。

真是无知者无畏，如果不是那道圣光，他差点就永远沉睡在那片诡秘之地，不到生死瞬间，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吟咏那段咒语。

毕竟，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出现另外的状况，说不定更加的诡异，甚至生不如死，他不怕死，但生命宝贵，他不会作死。

除非，他有了解决副作用的方法。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遭了……赛巴斯汀神父。”李瞑强撑着起身，双腿像是灌满了铅，走起路来一阵抽痛。

步履蹒跚的走到神父面前，只见神父紧闭双眼，苍老的面容毫无血色，那只断腿还在不停的淌着血水。

好似风中微弱的火苗，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不好，醒醒，赛巴斯汀神父！”

李瞑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呼喊着。

没有任何回应……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该死的，还是没有救下他吗？”李瞑难免失落不已，沮丧的喃喃自语。

“……孩子，快……帮我止血。”赛巴斯汀断断续续的呢喃。

此时的他正在与死神殊死搏斗。

听见声音，李瞑大喜过望，可是很快他就犯愁了，现在肯定没有止血泵，要怎么才能……

看着新买的正装，李瞑也不在乎花多少便士买的了，将衣服扯下包住断腿，再用领带栓住。

羊毛不具有止血效果，但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是生是死……就要看上帝的了。

鲜血迅速浸染了正装，使得原本纯黑的服装变成了暗红。

庆幸的是，血还是止住了。

没有丝毫停顿，李瞑将神父抬上马车，得赶快将他送到圣托马斯医院，处理后续的伤口。

……

到达了圣托马斯医院，赛巴斯汀被紧急送入病房，进行手术的是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

这得益于他是一位有名的神父，主持过多次圣保罗大教堂的感恩祷告。

李瞑静静蹲在走廊，点上一根香烟。

墙上悬挂着巨幅的南丁格尔画像，伦敦的人民感恩她，赞美她是天使般的女孩。

维多利亚时代盛行暗黑医学。

比如外科手术，医生们如同观看演出一样，围满手术台，主治医师会从“刑具”里掏出最爱的那柄手术刀，并让观众计时。

据说，不到60秒的时间就能切下一条腿，更可怕的是患者全程都是清醒的，场面自然血腥荒谬，尖叫声混杂着掌声。

所以李瞑觉得，这个糟糕的，烂的透顶的世界，如果有值得敬佩的人，这个女孩必定是其中之一吧。

“吱呀……”

手术室的门打开，身穿黑袍的医生走了出来，他体型偏瘦，眼窝凹陷，黑色头发油腻腻地打着卷儿。

在伦敦，医生的穿着并非后世普遍认知的白大褂，而是绅士经典的服装。

他从怀中掏出怀表，露出满意的神情。

旁边等待的小护士端来水盆，医生扯下沾满血液的白手套，仔细地清洗揉搓着手指。

“我能进去了吗？先生。”李瞑迎了上去，礼貌发问。

医生湿润的手在护士的衣服上抹了抹：

“相信我，如果你不想沾染上邪恶的病菌，最好现在不要进去。”

“好的。”

李瞑将烟掐灭，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只留医生在原地凌乱……

“您感觉好些了吗？”李瞑拿过一把椅子，语气关怀。

看着赛巴斯汀神父用绷带缠成粽子的腿，李瞑的嘴角抽了抽，到吸一口冷气。

虚弱的赛巴斯汀勉强撑开眼皮：

“好多了，感谢您救了我，我会……日日向上帝赞美你的圣德，赞美我主。”

“谢谢您神父，我是苏格兰场的警员克里斯丁，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讲述一下事件原委。”

李瞑不苟言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件，他的身份虽然是系统安排的，他没有必要处理任务以外的任何事情……但亲眼目睹，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老人明显有些意外，蠕动嘴唇，艰难开口：

“很抱歉，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主持完圣保罗大教堂的感恩起祷告，我便准备回家，在路上被卢修斯突然袭击。”

李瞑捕捉到了信息，紧接着问道：

“卢修斯？行凶者的名字吗？您认识他？”

“是的，他叫杰森·卢修斯。我们见过几次，因为他会经常来教堂参加祷告，我一直以为他是一名虔诚的信徒。”

赛巴斯汀看起来特别愤怒：

“他平日里温和又礼貌，祷告的时候非常虔诚，现在看来，这是他的伪装，这个该死的魔鬼，他亵渎了上帝的神圣。”

“你是说……他平时像个绅士一样，但是突然暴躁的对你进行袭击？”李瞑隐约有了猜测。

“是的，警官。”

赛巴斯汀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么……”李瞑汗毛耸立。

圣保罗大教堂，不就是暴虐嗜血君主那根毛发栖息的地方吗？结合赛巴斯汀神父的话语，还有卢修斯一反常态的行为。

卢修斯很有可能被那根破损的毛发污染了，才会突然暴起行凶。

李瞑想起虚拟面板上，蠕动邪异，黑雾萦绕的“软剑”似乎就能想象那诡异的场景。

本是圣洁的教堂，却拥有着这样邪恶的物件，在信徒祷告的时候，他滴下黏液，污染了卢修斯，让他精神失常，癫狂杀人。

他能污染卢修斯，就能污染更多的人。

“呼，看来要加快进程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