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马匹发狂

宰相府占地辽阔,府内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假山流水,数不胜数。

萧恒衍,苏轻湄,苏轻渺三人,并各自的仆从,浩荡十数人,依次穿过一片杏花林。

彼时正是杏花开放之时,朵朵耀白的花朵,高高的生长在枝头,阳光透过,温润雅致,几欲透明。

一时间,方圆几里皆是杏花馥郁淡雅的香气。人一经过,花瓣簌簌飘零,落在人的衣衫上,肩膀上,发丝间。

随着人走动,香气渐浓,由浓变淡,由淡至无。

待来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时。三人身上已经落满了杏花。

各有自己的丫鬟仆从上前,为各自的主子整理衣饰。

一时间又抖落落花无数。

到了阳光之下,两姐妹的对比更加明显。

苏轻湄每隔三日就会用鲜花沐浴,抹上美容养肤的白玉膏。

所以即使在日光下也肌肤通透,冷白如玉。

刚刚走了一段路,她屹立在草丛之中,扶着丫鬟的手,一双玉手按住胸口,脸颊飞红,微微喘气。

看上去又娇又媚,惹人怜惜。

苏轻渺虽然也定期为皮肤做保养,但也仅限于以鲜花沐浴,身为庶女,虽然得到父亲的喜爱,但一切分例未违背祖制,她是没有资格用白玉膏这样名贵的养肤药膏的。

因此洁净璀璨的阳光一照,她的脸色有些发黄。加之她从小体弱,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看上去狼狈不堪。

远不及苏轻湄优雅高贵。

因此萧恒衍拿着手帕的身影一转,转身朝着苏轻湄而去。

“热吧,是孤不好,应该命人抬轿子送你们来的。”

说着将手中的帕子一递,竟是要递与她擦汗的意思。

苏轻湄脸上一红,微微侧身躲过。

“太子殿下,臣女无事,只是臣女的妹妹好像更需要这个。”

萧恒衍看都没有看苏轻渺一眼,听见苏轻渺的名字就觉得十分厌恶。

见她不接帕子,便自己举起手帕,细心的为她擦去头上的汗珠。

以前萧恒衍看见苏轻湄只会厌烦地走开,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

她美艳绝伦的脸近在咫尺,近看之下,冷白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出冷玉一样的纹理。

妖媚的长眉,斜斜的凤眼皆向上扬起,显得五官精致又妖异。

好一个妖魅一样的美人!

“你身上,好香啊。”也是离得近了,萧恒衍才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

这香气很淡,很细,却细若游丝,一旦闻到,就会钻入人的五脏六腑,牵动人的情丝愁肠。

叫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苏轻湄微微一笑:“臣女每隔三日就会用白玉膏擦拭涂抹全身。或许这……是那白玉膏的味道……”

“白玉膏?”太子见多识广,是听说过白玉膏之名的。因此微微点头:“白玉膏,果然色若白玉,令人爱不释手。”

苏轻湄的脸又红了,不知他说的是白玉膏,还是说的人。

不远处苏轻渺看着眼前这一切,肺都快气炸了。

太子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嫡姐吗?为什么今天对她如此殷勤!

要知道,以前太子只会给她一个人擦汗的!

听说太子等人要玩捶丸。宰相府下人已经预备好了一切。

只待管事的一挥手,就有下人牵着三匹宝马缓缓而来。

萧恒衍是一国储君,马术一课是上过的,因此轻松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转头对苏轻湄和苏轻渺挥了挥手。

招呼她们也一起上马。

苏轻湄和苏轻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为难。

她们是相府千金,平日里就是看些诗词,绣花画画。并不会骑马。

顶着太子的目光,两人不好不上,于是苏轻湄先在丫鬟粉黛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马。

幸好相府下人了解她们,所选择的马都是乖巧温顺的马。

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发狂。

因为上次骑马摔倒昏厥的先例,这次苏轻湄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缰绳,马只是打了个喷嚏,她就吓得闭上眼睛。

这幅样子与之前在地上时高华淡雅的模样完全不同,瞧着也很有趣。

萧恒衍再一次看得愣住。

苏轻渺见状妒火中烧,一条毒计涌上脑海。

只见她执着马鞭,悄悄靠近了苏轻湄的马驹。

要是马发疯了突然跑起来,将苏轻湄摔下来,苏轻湄轻则重伤残废,更有甚者可能会被疯狂的马,乱蹄踩死。

想到此处,苏轻渺越来越兴奋。好像已经看见苏轻湄狼狈惨死的模样。

手中的鞭子大力一挥。

登时整个草坪上都是苏轻湄的尖叫。

马发狂了,而苏轻湄不会骑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缰绳握紧,再握紧。两条纤细地长腿紧紧地夹着马腹以稳定自身。

“太子殿下,救命!”生死关头,苏轻湄顾不得男女大防,恐惧让她大声地向在场唯一一个会骑马的人呼救。

萧恒衍听见美人呼救,赶紧狠狠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飞驰出去,紧紧追着苏轻湄的马,两匹马一前一后入了树林深处。

树林里枝杈横生,苏轻湄的衣服和发饰被勾拖得凌乱不堪,但她不能停下来,因为马匹还在狂奔

疾驰的风,化作柳条,抽打在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上。

疼痛的泪,混着汗水血腥在空气中飞扬。

萧恒衍不停地抽打着身下的马,眼看离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怒吼一声,以手撑着马鞍,整个人腾跃而起,施展轻功,上了苏轻湄的马背。

彼时苏轻湄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是相府嫡女,素来身娇体弱,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不过是靠着求生的意志在苦苦支撑。

现在萧恒衍已经和她汇合,并且坚强有力的双臂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她心神一松,全身就脱了力。

只能疲惫的躺在他的怀里。

“你没事吧。”

马驹很快便被驯服。

萧恒衍低沉磁性的声音,合着鼓噪的心跳声响起。

苏轻湄抬起眼皮,柔弱无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或许是疾驰而来,男人硬挺的五官上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俊美非凡的一张脸,显得更加深邃性感。

一向冷淡戏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其中浓郁炽热的关心,着急,像火焰一样的将她焚烧。

苏轻湄微弱无力地摇了摇头。

然后轻轻地“嘶”了一声。一幅受了伤又不意思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