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手打断她的话,心里的委屈像没顶的水一样令人窒息。
{从来就是不能留长发,不能穿短裙,更不能打扮化妆!回家晚了都要挨骂!}
{林美兰,做你女儿好累。}
{我不要做了。}
我妈的嘶吼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她趴在玻璃门上,灰色空洞的眼珠直直的盯着我。
我蜷缩在玻璃门外。
{妈,我错了。}
{我昨晚说得都是气话,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哽咽的哀求她。
{林美兰,你回来吧。}
没有人回答我。
我妈只僵硬的梗着脖子看着我,也许在她眼里我就跟那只死鸡一样。
鲜美的很。
我隔着玻璃无助的哭。
哭到下午,我终于擦掉眼泪站了起来。我妈一双灰眼珠迟钝的跟着我转。
我想我妈还活着不是吗。
我哭个啥。
{妈,以前你养我,现在末日了我也会好好养着你。}
我抬手拍了拍玻璃门。
{放心啊,有我口吃的就有你的。}
我妈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怵了怵,还怪可爱的。
{弹尽粮绝的时候,你还有我这个最后的口粮,不慌。}
我起身开始把家里能装水的东西全部盛满水。
清点冰箱和冰柜里的东西。
感谢我妈精打细算的美好品德,每次超市打折都疯狂的囤货。
素食归我,肉食归我妈。
够我们娘俩苟半个月了。
我心满意足的像个饼一样摊在沙发上,下一刻又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弹了起来。
我妈被我吓得灰眼珠都要弹出来了。
真奇怪,变成丧尸的她像卸掉了所有强撑着的盔甲,虽然恐怖却又柔软的很。
我忙安抚她。
{不怕不怕啊,外面的丧尸可比你胆子大多了啊。}
我吭哧吭哧的推着柜子,将它抵在了屋门上。
我拍拍手,很满意。
{防止个别丧尸撞门!}
后来,我是真想穿回去给现在的自己一个耳光!
傻子啊,一个柜子怎么够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我妈相处的还怪和谐。
我将冷冻的鲜肉化好后通过厨房上方的小窗口扔进去。
我妈除了饿了会烦躁,其它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
我很闲。
因为病毒爆发后,第二天就停水停电了。
无聊的时候,我突然想穿短裙,化妆,烫头发。
说干就干。
我穿上了藏在床底的短裙。
画了个美美的妆。
甚至花大时间卷了头发。
活了十七年,我第一次这样打扮自己。
我甚至穿着这身拿着尖叫鸡在客厅激情跳了段舞。
我挑衅的看着我妈,问她。
{林美兰,你怎么不管我了啊?}
我妈只僵直的扭了扭脖子,灰白的眼睛没有一点变化。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
{你看,我穿成这样你得生气,你知道吗?}
{这种时候你还会叫嚣着打断我的腿啊,你给点反应啊林美兰!}
我妈没反应,只拖着右腿在厨房晃荡。
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