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都被震的受伤了,艰难的爬起来后依然很难感受到四肢的存在。眼睛发昏,脑袋嗡鸣,就连一呼一吸之间都有着滚烫的热气。
我的心中有无数疑问和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甚至世界已经被一种灰色的东西笼罩。
我很想称其为「灰雾」,但我却能用肉眼看到飘散在空中的灰色颗粒。那东西的外观酷似雪花,但是却非常的肮脏,并且飘动的时候还会有更小的粉尘拖尾。
我在心中默默为这个东西取了个代名词——秽迹。
我在心中为自己的才华文笔打了个满分,对此我只能说算是苦中作乐。
我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有没有危害,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来确认是否有地铁,但却发现手机已经开不开机了。
回头看了眼远处地铁口的方向,事实上我根本就看不到地铁口,这个秽迹中的可视范围大概是五十米左右。
想到了地铁隧道里那个发狂咬人的患者,我死心了。
但幸好距离我租的小房间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两公里的路程,我拖着疲惫受伤的身躯艰难前行。
我靠着五十米的可视范围一点点的挪动着,试图这样来辨别方向。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我总算是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正当我在心中思考需要用多久的路程、这些秽迹是否会进一步危害我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昏迷的女人。
她的脸上戴着一个N95,我心中一喜,真是困了就来枕头。
我顾不得她会不会有什么疾病,因为总得有命活下去才能顾及是否会被传染,毕竟秽迹的存在是未知的。
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我轻轻的摘下她的口罩,伸出手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粘满血污,而且血已经凝固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捏起衣领闻了闻,试图这样来确认我昏迷了多久。
入鼻就是一股酸臭味儿,恐怕我已经在这大夏天里昏迷了至少一天了。理清了思路,肚子也开始打鼓,就连嘴唇都是十分干涩。
想到这儿,昏迷前的记忆被我从脑海中回想了起来,我猛的一惊。心中有一个恐惧的想法——那股金属味,难道是辐射造成的影响?
我拿着口罩的手有些发抖,眼睛刺痛而又发热,不觉间视线已经模糊——原来我已经哭了。
我并不是怕死,相反我是为我的家人担心。
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继续动起来,毕竟我知道这样下去没有任何作用。戴上口罩后一股幽香传进鼻腔,让我的情绪都因这香味而发生了转变。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口罩的主人居然是如此的美丽动人。若是用宛若天仙来形容她都有些侮辱她,因为此刻我只觉得天仙也不及她的一半美丽。
她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粉妆玉琢。紧闭着双眼上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她的双唇简直可以用唇若丹霞来形容。
她看起来有差不多近一米八的身高,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身材也是杨柳细腰、丰满匀称。她的纤纤玉腿洁白无瑕,修长香肌。
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开始瘙痒,我咽下口水后只觉得嘴唇更加干涩。在我眼中只剩下她的绝美容颜,甚至我已经忽略了她的穿着。
体内的血液开始翻滚,我鬼使般的轻轻吻在了那抹朱唇上,双手贪婪且小心的揉捏着那股柔软。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进一步的动作,冷静下来后心中的愧疚感开始诞生。我想到了什么,打开她的包试图用手机看时间,但无奈的是她的手机也打不开。
心中的某个猜想愈来愈真实,同时心中不停的否定着这个猜想。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她身上搜刮走了一些物品,最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毕竟秩序社会给予的人性还依然存留。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双腿打颤,脚步虚浮。沿途我看到的一切人都昏迷着,并且无一例外他们的手机都打不开,在他们身上掏了点有用的东西后我就继续回去了。
回到家后我把顺来的背包扔在地上,里面装着各种沿途中拾来的物品;丝袜、证件、零食、饮用水、打火机,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户外匕首。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早已没有冷气,这让我心中某个猜测开始疯狂生长——电力失效。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无比庆幸小区的闸门不用电,家门也是电子锁,毕竟这是老旧小区。
里面的一些食物早已发臭,但家里的食物并不多,我只能先把一些存着的泡面和水果吃了。
洗完苹果的水我刚想倒进下水道,转头就想起没电了。自来水的运作也需要电力,那么过段时间也会没水,我庆幸没有倒掉这盆水。
毕竟如果真的穷途末路了,尿液都可以喝,何况这种洗水果的水?
几袋泡面和几个苹果被我几分钟吃完了,我发誓我从没吃过这么快,风卷残云简直都小觑了我。
吃完后我将门锁住,随后用桌子和沙发堵住,窗户也是用衣柜和床堵住。毕竟我不知道是否真的迎来了末日,但我必须做好准备。
要想马儿跑,就得马儿先吃草。
我打算先狠狠的睡他个昏天地暗,然后再作打算,毕竟我现在有伤在身,又十分疲惫。
对身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后我就狠狠的扑倒在床上,由于对秽迹的未知性,所以我的N95也没摘掉。就这样,闻着她的体香进入了睡梦中。
等我再醒来时,是被巨大的拍门声吵醒。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艰难的抬起意志模糊的脑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我听着外面的人喊话,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谁。
我费力的把堵着门的家具挪开,随后打开门锁。
来的是三个人,两位全副武装的军人和一位居委会的成员。那位居委会的成员我认识,叫赵家豪,曾经疫情居家隔离时他为我们测体温、发物资。
我的脑袋有些模糊,听不太清他说的什么,只是照指示进行着唾液、血液、尿液采样,测完体温后给了我一袋食物,说是这周的物资。
那三人走后我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大概是“变异”、“清理”、“崩塌”等言论,我拍了拍脸试图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