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案，就是这么简单

后宅小院中，丫鬟仆役齐聚。

仅是内宅的奴仆，就有三十来人。

这阵仗，直叫赵羽咂舌，暗暗嘀咕：好吧，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到了……

明日还有重案要查，他当即决定，要速战速决。

“大多数人或许都不清楚，今晚叫你们过来，所谓何事。”一众奴仆面前，赵羽挺胸负手，慢条斯理地来回踱步，“今晚，有人偷偷进了三小姐房间，还偷了钱。”

他语调平和，却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加重语气。

“此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

赵羽倏地转身，目光灼灼地望向人群，手指苍天，一声叱喝，声如雷霆：“——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群中，明显有人哆嗦了一下。

管家在旁虎视眈眈，一声令下，就抓出几个神情有异的人，是宁杀错，毋放过。

那个哆嗦的丫鬟，就在其中。

旁边，赵离、赵戬、赵若兮这一老二小面面相觑，脸上写满惊讶。

查案原来这么简单？

只吓唬吓唬，犯人就露出马脚了？

赵若兮不敢置信。

赵羽则朝旁瞥了一眼，唇角微翘：对，就是这么简单。

将神像转向的动作，说明犯人是个信神的，而且胆怯心虚，不敢让神像看着自己犯案。于是，他/她先将神像转过去，这才偷走银票。

这并不奇怪。

丫鬟仆役多是穷苦人家出身，学历是胎教肄业，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心里有鬼根本瞒不住。

赵羽那个世界，许多人都自以为，即便自己作奸犯科，只要没有证据，就是被请进局子喝茶，也能面不改色。

事实上，除了极少数滚刀肉，九成九的人都没有那样的心理素质。

不过，没有证据。

当然了，既是自家奴婢，赵羽大可来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他还有些别的手段。

“从谁开始审问呢？”赵羽装模作样地来回看了看，一指那小丫头，“算了，就从你开始吧。”

被他这么一指，小姑娘又是一个激灵，心虚之意溢于言表。

……

赵羽本待单独审讯，但一老两小都想看审案过程，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在堂后隔了扇屏风。

纯粹只是为了满足那三位的好奇心，才不是想人前显圣呢~~

“你叫什么名字？”他随意坐着，手中把玩着一物，和颜悦色地道。

“小荷。”

眼见二少爷态度温和，小荷以为自己并没被怀疑，一颗心稍微放下。

但赵羽的下一句话，就令她一颗心跌落谷底。

“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窃贼是你。”

小荷闻言，不由惊慌失措，当即跪了下来，哭得是梨花带雨：“二少爷，奴婢就从没进过小姐房间，您可以搜奴婢的身，身上绝没有银票。”

“银票？”赵羽眼神玩味，似笑非笑，“我只说若兮的钱被偷了，什么时候说过，那是银票？”

小荷一时哑然。

屏风后，赵若兮长长“咦”了一声，叹为观止：“二哥好厉害啊~~”

不过，这句夸赞虽然给了某人巨大的心理满足，可这么一打岔，也破坏了他好不容易酝酿的紧张氛围。

小荷是有些急智的，当即道：“奴婢是想，银两太重，不容易偷走。”

赵羽淡淡一笑。

他还可以继续追问：我也没说丢了多少两，你又怎么知道银两很重？

但，赵羽还有更为直接的手段。

“小荷，你以为，真没人看到你偷钱？”他神态从容，将手中把玩的一物放在桌上，“只可惜，神像看见了，还告诉我了。”

那是一只断脚。

清源妙道真君的断脚。

“可曾听说过通神？此术，能和神灵沟通，与神魂交流。”赵羽目光灼灼，胸有成竹，“你在偷窃之前，还弄坏了这位的神像，他可记住了你的模样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小荷不由慌了，连连摇头，“二少爷，我家是住江边的，最为敬重清源妙道真君，哪敢破坏他的神像？嗯，是不是野猫弄坏的？”

赵羽闻言，却是笑了。

“奇也怪哉，仅仅是一只脚，你怎么看出，这是清源妙道真君的？这尊雕像可是若兮亲手雕刻，从未拿出去过，你是从哪看到的？”他不紧不慢地询问。

这个问题，犹如一把锋利匕首，轻易戳破了小荷的谎言。

小荷当场呆住，无言以对。

“我也知道，你为何会猜测是野猫。”赵羽神态从容，清晰地描述事情经过，“你当然不敢擅闯若兮房间，当时应该有只野猫从窗户跃入，你的本意是驱赶野猫。但进房后，你看到了书案上银票……”

屏风后，赵若兮捂着嘴，连连颔首：猫爪印原来是这么来的？二哥简直神机妙算，厉害，太厉害了！

小荷终于承受不住，跪地大哭，眼眶红肿：“二少爷，奴婢知道错了，一时鬼迷心窍，才偷了小姐的银票。”

“藏在哪了？”赵羽漫不经心地询问。

“藏在我的被褥里面。”

小荷话音未落，大道之音响起，在赵羽脑海中千回百转。

“——银票失窃案，结案。”

“批语：小利之诱，大祸之根；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

“评价：火眼金睛，甲上。”

“奖励：秘术，——阙庭神眼（初）。”

大道之音尚在回荡，赵羽忽觉眉心刺痛，有撕裂痛苦传来，额心竟直接裂开。

阙庭眉心处，一只竖眼隐约浮现，亮起点点璀璨电芒，驱散魑魅，慑服鬼神，不可逼视，气象滔天！

而在小荷眼中，赵羽俨然已是清源妙道真君的化身，愈发惊恐，直接瘫倒在地。

仅是刹那，赵羽额心的竖眼就隐没，他则面露明悟神情。

这阙庭神眼（初），言语介绍是：观十方，如观掌纹。

如今，赵羽的前后左右上下，方圆三丈之内，一切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是真正的脑后长眼！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人偷袭了。

赵羽摩挲下巴，隐约猜测，甲上的评价，是对自己没有选择“三木之下”的某种表彰。

但案子太小，故而奖励也不大，只给了他一项秘术。

不过，（初）这个后缀，说明继续破案，这秘术日后还能成长，化为货真价实的天眼！

他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