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钱没了？

一老三小围坐一团，继续商讨案情。

赵羽赫然发现，自家这位妹子，除了通晓人性，明了商业，居然还有着惊人的知识储备，对红白撞煞之术，居然也了若指掌。

“炼气士之所以叫炼气士，盖因‘气’为修行之基，正派炼气士多修灵气，少数能炼化东来紫气、草木精气、帝流浆等。”

赵若兮一嘴两用，又是在吃喝，又是在介绍。

“至于邪道，那就更是百无禁忌，煞气、尸气、怨气、阴气、秽气等，都有修行法门。不过，相对来说，以怨气为基的很少。”

“为何？”赵羽不敢怠慢，再次请教。

“因为怨念深重。”赵若兮耐心解答，“修行怨气者，固然勇猛精进，也容易丧失本心，走火入魔。鬼物本就是执念所化，若是修行红白撞煞之术，只会更快被怨气浸染，陷入癫狂，理智不存。”

“这么说，这红白撞煞之术并不常见？”赵羽眼珠一转，抓住重点。

“何止是罕见，”赵若兮笑了，“据我所知，以怨气修行的法门，除了这红白撞煞之术，就是那鸾怨转轮术。这二者，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

换言之，厉鬼的出身恐怕不一般，即便不是大族子弟，也是有钱人家，否则无法接触到这些偏门心法……

赵羽思索着，随口追问：“何为鸾怨转轮术？”

赵若兮点头：“这法子更为偏门，需积海量怨气，可化人为妖。若能积天下之怨，甚至能重铸祖妖血脉。当然，天下之怨只是理论，根本无人能办到。”

化人为妖？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化人为妖，岂不是……

赵羽暗暗调侃。

“这些，你从哪知道的？也是花钱买的？”他很诧异，又问了一句。

“看书。”妹子瞥了赵羽一眼，眼神里，分明在鄙视自家兄长不学无术，“为应对妖魔鬼怪，昔年成祖修大典时，也修《白泽精怪图》教化天下，上面记载着三千五百二十一种妖物，两千九百二十三种邪法。”

“若兮一出生，就能过目不忘，一览成诵。昨个，谈兵门的种种法术，也是她告知我的。”虽然自家小棉袄偶尔是黑心棉的，但对赵若兮的能耐，赵离还是与有荣焉的。

赵若兮聪明，这不显得自己枪法准吗？

殊不知，眼前赵羽脑子冒出的想法，则是：这不就是度娘修成人形了？

以后，不用分神去死记硬背，有这个妹子足矣。

多了个工具人妹子，他唇角微翘。

……

不过，赵若兮的智慧也是有短板的，譬如断案，她就一窍不通。

几人商量一阵，多是赵羽在讲，赵若兮负责查漏补缺，大伯赵离负责“俺也一样”，赵戬负责一脸懵逼。

商议后，众人都觉得，最优的方案，依旧是办一场喜宴，引蛇出洞。

但这就和赵羽前面的说法相矛盾了。

试想一下，在厉鬼附身后，必然已清楚你的计划，又怎会再次上当？

毕竟生死攸关，赵羽不想留下任何破绽。

此法，只能用作备选。

可偌大一安乐县，找一小小鬼物，无异于大海捞针！

几人苦思良久，依旧不得其法，遂决定，等明日调查后，再做详细打算。

数日前，在县城东面，刚又发生了一起厉鬼附身案。

又是妻杀夫。

却不是新婚夫妻。

只是，他们的遭遇，则更叫人唏嘘，叫人怜悯。

丈夫秋闱中举，中了举人。虽比不得金榜题名时，但他年过四旬，已在科举上蹉跎半生，能有所突破，喜悦之情可想而知。

可就在喜宴上，他被结发妻子所杀。

人生刚刚出现转机，就被掐灭，还是被至亲之人亲手毁灭，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念及于此，赵羽都不禁皱眉，深恶痛绝。

这厉鬼，未免太恶毒！

……

商量完毕，四人一同去吃饭。

正厅。

伯母却不在。

“夫人呢？”赵离环顾一圈，疑惑问道。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夫人等得乏了，自己随便吃了些，先去睡了。”

赵羽嘴角抽了抽：刚才不是还说，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吗？

只能说，这对的确伉俪情深，但不多。

他又想起来，自家这位伯母似乎一直有渴睡症，平常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前往睡觉的路上。

前身从小就生活在此，没什么感觉，但赵羽则觉着，自家这一大家子，怎么处处透着古怪？

是有钱人的怪癖？

……

赵家的确是殷富之家。

这顿晚餐，说丰盛都谦虚了，根本就是奢侈。

肉，有爆炒腰子、烧羊肉、炉烧鸭、干蒸劈晒鸡、炖鸽子雏、葱炒核桃肉；

鱼，有蒸糟鲥鱼、黄炒银鱼、酿螃蟹、烧滑鳅、王瓜拌金虾；

甚至面点，也有桃花烧卖、鹅油烫面蒸饼等。

本来，赵羽怀揣心事，感觉自己吃不了多少的，但看到这一大桌菜，立刻转变既定方针，化悲痛为食量。

扶墙出，扶墙出，他吃了个痛快。

……

回到房间，赵羽盘腿坐床榻上，又不免想到案件之外的疑团。

到底是什么人想杀我？

即便在赵家，我也只是旁系……

还有，除此之外，自己身边似乎还藏着另一股势力。

就是通知赵戬前来搭救的人。

幕后黑手既然决定让罗若水杀人，计划也妥当，根本犯不着通知赵戬，平添变数。

这说明，有人想帮自己。

可惜，对方只是给赵戬留了纸条，而赵羽并不具备笔迹鉴定的能力。

“算了，多想无益。”沉思一阵，他摇了摇头，“明天还得查案，先睡觉。”

赵羽正要吹灯，大门被呼啦推开。

妹子赵若兮冲了进来。

“二哥，救命，救命啊……”她一下抱住赵羽的腿，哭得是撕心裂肺。

赵羽心中一紧。

那幕后黑手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都杀上门来了？

还敢对自己的至亲之人下手？

欺人太甚！

不知何时起，他已融入这个身份，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已然浸透他的灵魂。

赵羽怒发冲冠，伸手就去拿雁翎刀：“混账，是什么人敢对我妹妹动手？二哥这就去宰了他！”

“不是有人杀我，是我的钱，我的钱没了……”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丫鬟小梅这时才跟进来，在旁不断安慰。

“钱？”赵羽闻言，表情一僵。

等等，这剧情走的向，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