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潮

“不算剑道?老子所食剑修数十上百!比方才那厮剑道精深者不知几何!”

“他们平生所修,一干二净一点不落为我吞食,尽数为我所用!”

“你一人金丹,在如何于剑道精深左右不过几百上千年的修行,而老子一人所擅,可是数十上百人孜孜不倦一生的修行道果!”

“你说我修的不是剑道?呵呵,到底是井底之蛙!”

雀阴闻言歇斯底里的大吼,状若疯狂!

“方才你这肖小不过侥幸逞了一时之利,来,与我再战!等我吞了你的魂,你就知道老子修的到底是不是剑道!”

数十只枯瘦手臂再度生长而出,雀阴扭动着身躯,长剑挥舞如风咆哮着冲杀而来。

徐盛缄默不言,心中全无半点与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交谈的欲求,青白直刀平握在手,前冲便是一记凝练至极的斜劈。

青白刀光与漫天的剑光交错,一瞬之间,高下立判。

噗嗤!

血肉被流畅的切开,无数森白手臂自雀阴身上被斩落,连带他身上的大半身躯。

黑血如瀑,雀阴跌落在地,满眼不敢置信,自己苦吞了数十上百剑修,积累了数千上万年的剑道造诣,竟然连一招都未走过。

“既是纯正魂修,那便好生使你的魂道手段,动用此等不三不四的伎俩简直贻笑大方。”

徐盛轻甩长刀,污黑的血迹呈圆环状散落在地。

“该死,该死!定然是我先前所吞之人太过不堪!如此废物!”

“只要让我再吞一些人,再多吞一些剑道精深的剑修,再度积累,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他愤怒咆哮着冲上前来,数百森白手臂猛然伸出,只是其中长剑挥舞已经彻底失了章法,只是如同绞肉一般凭着蛮力胡砍而下。

“看来你当真修了个屁。”

徐盛不住摇头,伸出左手握住青白长刀刀身,轻轻一划。

滚烫的血便侵入青白刀刃,将那青白刃口染作血红,长刀滋啦作响仿若沸腾一般蒸腾出炽热血气,一股锋锐之气迎面扑来。

血红长刀握在手心,徐盛身形前倾,不见手中有什么动作。

那冲到他面前怪异扭曲的怪物便觉视线一闪,旋即无数狰狞的红光自面前闪过,眼前的画面陡然碎成了无数段。

啪嗒...啪嗒啪嗒。

无数漆黑的肉块自空中掉落在地,偌大怪物,一瞬之间便被生生切成了臊子。

徐盛将染红的长刀收起,视线中漆黑的字符逐渐收起。

【已焚炼刀兵——青臂郎。】

【焚炼效果——金丹巅峰风刀两道妖兽——青碧刀螂气力,暂得神通——青碧切锋(青碧刀螂生来所用刀法),持续时间剩余八百三十一息。】

【焚炼已停止。】

魂幡内部雪白一片的平原上,被切成无数块的漆黑肉块散落一地,不断在地面上蠕动,生出细密的触须想要重新融合。

“你...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可是明光宗七魄...死后魂归我主,你根本留不下我!”

这句话音落下,这散落一地的肉块猛然融在一起,瞬间便要化作一片黑烟消散离去。

徐盛没有动手,就这么静默看着这么一幕。

“倘若我手中没有魂道手段,的确不能将你如何。”

“不过,眼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正身处什么地方了?”

徐盛话音落下,雪白人皇旗内部的平原猛然塌陷,将那化作黑烟的肉块收缩其中。

旋即惨烈的嚎叫自那雪白旗帜中升腾,不着片刻,化作一片纯白的蒸汽,就此消失一空。

徐盛收了人皇幡,其雪白旗身上的恢弘纹路再度壮大一分,此刻随着这金丹巅峰的魂修入幡,纹路几乎攀附满了整面旗帜。

人皇幡的晋升,此刻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

估摸着,再有一个同等层次的魂修入幡,便可彻底达成蜕变。

届时,这金丹灵器,将真正步入更高的境界。

将心中的期待收起,徐盛收了魂幡,凌空而起,向外追出数百里,才堪堪见着满头大汗驾驭着飞剑奔逃的许凌一。

“徐盛大哥!”

隔着老远,徐叶白便认出徐盛,遥遥的对着他招着手。

见徐盛遥遥飞来,许凌一面上表情却是一阵变换,脚下飞剑不紧不慢反倒更快了些,口中连连大声质问道。

“你是何人,还是不是那小气徐盛?”

这是怕我跟她那玄胤一般被吞了魂?

徐盛被这忽然发问逗乐,一瞬之间出现在她面前,将玄胤那无魂肉身放在了她面前。

“小姑娘剑道造诣不错,不若让我尝尝?”

许凌一被这么一幕吓的小脸煞白,险些栽倒过去。

反倒是徐叶白一眼认出徐盛,一把抱住他的腰间。

“徐大哥,没事就好。”

徐盛这才正了神色。

“侥幸胜了那魂修一筹,不过我虽无事,那玄锋宗我们应当是去不了了。”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才又抬头看向了天边。

此时,仿若连接天穹的山巅之上,云气盘旋的天上白玉楼阁已经消失不见。

而是彻底化作了一团不断蔓延的漆黑魔潮,疯狂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

宣城。

明明方才正午,天边却染出漆黑的光幕,将明日光亮尽皆覆盖。

陈家家主立在宣城城墙之上极目远眺,在他视线的尽头,是一团不断逼近的黑潮。

黑色的浪潮之中,巨大的魂兽嘶吼咆哮,无数青白的冤魂上下翻飞,妖异可怖的人形怪物饥渴的朝着城池飞奔而来。

而位于那不断逼近的黑潮最前,足足五位金丹巅峰的大修遥遥浮空,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眸子忽然对向了他。

陈家家主一瞬间只觉如芒在背。

“这...这便是那些来自天外之物,如此怪异......”

“此刻,他们忽然逼近我宣城,岂不是说,玄锋已经......”

心中惊骇莫名,却忽有一双粗糙大手立在了他肩头。

“怎么了,老东西,光修肉身不修胆气,这就怕了?”

身材宽厚的温家主面露讥讽的道。

“去你妈的,老东西,你这砸铁的老家伙都不怕,老子怵他个屁!”

陈家主破口大骂。

“如此最好了,各位家主,稍后还请和祁某一同御敌。”

一位青衫道袍的青年遥遥落下,立于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