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论如何，优势在我

“这怎么可能，信王殿下可一向是最守规矩的，绝不会想着对宗室下如此的狠手才对。”

听到韩怀安说的消息，不管是施凤来还是钱龙锡，都表示自己无法去相信。

“这确实是信王殿下亲口对胡守信所说，而且咱们的信王殿下，已经准备在过两日的大朝会上，就上奏疏进行请求廷议。”

在刚开始的时候，韩怀安也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想来那胡守信就算是再有长几个胆子，也不敢忽悠他。

更何况再过几日的大朝会，信王殿下就会上奏疏，胡守信想不开了才会在这事情上做手脚。

“恐怕这是宫里那位的想法，只是看信王殿下过于纯朴，才想要利用他来做这事。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肯定会让信王殿下落下刻薄的骂名，对咱们的大计可是有不小影响。”

钱龙锡在听到韩怀安信誓旦旦的保证后，心里略一思索，就觉得这肯定是天启皇帝想出的主意。

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这个狗皇帝就把黑锅扔在信王头上，好避开这个欺凌宗室的骂名，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这昏君倒是好算计，如今朝廷在藩王宗室身上每年的支出，将近朝廷岁入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一些。

把他们召集到京师，虽说是要拨发钱粮用于养兵，可却把这一大块支出给省了。

而且藩王宗室入京，他们留下的那些封地，可不会是再属于他们所有。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是各个藩王留下的良田，就高达几千万亩之多。

至于府邸还有产业，那更是一笔天文数字，恐怕折现个上千万两都没什么问题。

这事恐怕要赶紧告知韩公，还有江南的那些贤达才行，光凭咱们的话，已经是做不了主了啊！”

相比于钱龙锡，榜眼公施凤来看到的更多，这可是一笔数目极大的肥肉，恐怕就算是那些已经告老还乡的贤达们，都会为之心动。

“小侄回头就修书一封，把这事情告知叔父大人知晓，至于江南的诸公，还望钱公去修书告知。”

韩怀安此刻也是明白过来，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事，里面牵扯的利益太过于庞大，只有让所有利益集团参与进来才行。

“贤侄放心，老夫回去就立即修书给江南的诸位贤达，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钱龙锡虽说是东林大佬，可也不敢说代表了所有江南的势力，不好好商议一番的话，事后说不好就会被埋怨。

“唉！这昏君倒是好魄力，让咱们想要反对都难，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却会让他手里面掌握到咱们控制不住的军队。

若是让他拥有了军权，对于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让皇帝垂拱而治，可是通过咱们文臣历代人的努力，才好不容易达成。”

施凤来看二人都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的感叹道。

这昏君如今使出来的，可谓是一个阳谋，直接把藩王宗室这一势力牺牲个干净。

偏偏藩王宗室这边，虽说是在大明的势力极大，但却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话语权存在。

只要皇帝这边不维护，无论是朝臣这边，还是各个勋贵武将，都不会站到他们身后。

两百多年的积累，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不心动。

施凤来相信，只要这一消息传播出去，恐怕这大明朝野上下都会选择拍手称快。

“哈哈，存梅公多虑了，你不想想那昏君封了信王殿下为何职？

大明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设立这一官职，恐怕就为了掌控那些宗室新军。”

听到施凤来的担忧，韩怀安哈哈大笑的说道。

天启皇帝除非是学着当年的正德皇帝，自己给自己封一个所谓的将军，要不然根本摸不到兵权。

而且根据他那么怕死的性格来判断，这个狗皇帝根本不敢走出皇宫，宗室新军的兵权，只能是掌握在信王的手中。

“不错，正如贤侄所言，这宗室新军的兵权归属，最后只能是落在信王殿下的头上。

那昏君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不可能有机会染指兵权，要知道信王殿下治军，说到底还是需要咱们这些人的鼎力支持。”

钱龙锡也是相信，天启皇帝不敢学他的老祖宗，当年的正德皇帝可是比他还有实力。

不光是利用刘瑾对抗文官，扶持出来了不少亲信，还收拢了京师的兵权在手。

可结果呢？一样是莫名其妙的溶于水，有这样的例子在前面，天启皇帝绝不敢去冒险尝试。

所以这宗室新军的兵权，最后还是会落到他们文官手里，哪怕是勋贵也没有机会染指。

“恐怕也正是因为怕死，这昏君才想出来这狠招，想要通过壮士断腕，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韩怀安在心里分析后，觉得就是天启皇帝被宫变给吓到了，所以才会想着牺牲宗室，来给自己找一支放心的兵马。

“话虽说是如此，不过老夫始终觉得这昏君还有别的想法，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无用功。

信王殿下一向亲近咱们，这在京师里根本不是秘密，这新军就算是练出来了，对于那昏君也没有什么帮助。

可为何他还要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实在是让老夫摸不着头脑。”

施凤来虽说觉得二人的分析没问题，可他始终觉得，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哪怕是天启皇帝犯迷糊，觉得自己的老弟是大才，可魏忠贤那个老狗，绝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

只是他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始终没有想出来，天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这还不简单，那昏君恐怕是瞒过了魏忠贤，信王殿下告诉他的秘密，定然也会让这昏君惊恐不安。

哪怕知道是咱们的手段，但作为一个皇帝，天性多疑是避免不了的，拉出来信王殿下和魏忠贤相互制衡，对他来说更为保险。”

韩怀安对于朱由检，比钱龙锡和施凤来更了解，自然是知道朱由检把那些谣言告诉了天启皇帝。

就算是这昏君如今没有了性命之忧，可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会让他变得猜忌多疑。

相比于魏忠贤这个外人，朱由检这位亲弟弟，更能让天启皇帝放心些。

“但愿如此吧！”

施凤来听着也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而且他也是实在想不出这里面的蹊跷，只能盼望着这里面没有自己看不清的谋划。

“存梅公放心好了，不管那昏君有没有算计，可这大明的局势，一直是掌握在咱们的手中。

不管那昏君如何挣扎，到最后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所以无论如何，优势始终在我！”

施凤来的小心谨慎，让韩怀安心中多了几分不屑，做事情如此的谨慎多虑，难怪会成为这次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