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善举非善

陈霸还想再说，可家主都如此说了，他再反驳就僭越了，便不再提，但却不能放过拍马屁的机会，连忙说：“就是就是，区区城墙罢了，何足挂齿，嘿嘿！”

笑得很欢，比杜勤寿还欢，但他知道，不朽城的城墙没那么简单。

“家主，可听闻不朽城中有很多不错的东西，比如说厨具、农具，还有什么水泥、纸也不错。”陈霸虽没有进过不朽城，但他有熟人，自然对其很熟悉。

听闻这些东西非常畅销，价格被炒得老高，是目前南疆最赚钱之物，连京都的人都闻名而来，要求购置。

“自然！”杜勤寿何等人也，自然听说过，这也是他一定要拿下不朽城的原因。

“嘿嘿！到时这些都会是我杜家的。”

杜勤瘦放任不朽城建设另一个原因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肥羊。

陈霸笑意更浓，他发现他拍马屁的功夫又上了一个档次，连忙趁热打铁说：“家主，小人有个想法，不知能否听一听？”

“说！”

陈霸正了正色，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还是刚才问题，现在大量流民聚集于南山，但不朽城城门紧闭，他们无法进去，似乎对不朽城没有影响，家主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派人毁墙，让流民涌入其中。”这是杜勤瘦早已想好的对策。

只要流民聚得够多，再让他们饿上几天，再派人毁了城墙让流民进入其中，贺天还不是等死？

“那如果贺天能收纳这些流民呢？”陈霸继续反问。

杜勤瘦眼睛眯了眯，目光在陈霸身上停留了很久，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贺天有能力收纳这些人？”

“不，他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不朽城能容纳那么多人，但他们的粮食有限，养不活这么多人，最终只有自讨苦吃，自取灭亡。”

“说重点！”杜勤瘦来了兴趣，直接怒了陈霸一眼。

陈霸连忙低头，浅笑道：“当大量流民涌入不朽城后，贺天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可能会将流民集中在一起杀了，几万手无寸铁的人，以他们的实力，是可以杀死的。”

杜勤瘦脸色一沉，这是个问题，也是他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贺天有着如此恐怖武器，绝对可在短时间内杀干净，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况且贺天绝对可以这样做，流民本来就是帝国要抛弃之人，大虞军可杀，他也可以杀。

杜勤瘦喜怒不形于色，故作微笑拍了拍陈霸的肩膀，称赞道：“不错，看来你还是一条忠于我杜家的狗，哈哈！”

得到称赞，陈霸整个人飘飘然，全然不理这话这字眼是多么侮辱人。

连忙弯下腰作出狗状，还‘汪汪汪’地叫几声。

“陈霸绝对是杜家忠诚的狗。”

“哈哈！”杜勤瘦很高兴，笑容也多了几分，问，“那你说说该如何？”

“很简单......”陈霸低声地说了出来。

杜龙听毕，脸色有些难看，训斥：“胡说八道，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这样做。”

杜勤瘦思虑周密多了，没有理会儿子的意见，一会后拍案而定。

“就这样干。”

......

南山，崇山峻岭，本是偏僻的地方，连路都不通畅，自贺天入驻之后发展很迅猛，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便出现了繁荣雏形，路也平坦了，多了，势头直逼乡市。

不朽城，城门恢弘大气，三个大字“不朽城”如烈日般映照南山，两旁有炮楼耸立，如不朽城守护神，睥睨前方。

它占地广阔，高高的城墙耸立，城内是何光景无人得知，它阻挡了行人的脚步，也拦住了流民的疯狂。

西门欣站在城墙上，看着密密麻麻的流民，心里复杂极了，流民处境她可怜，可不朽城的未来她更珍惜。

如真按天哥的意思将流民放进城，后果她可以预料得到。所以，即使过去了几天，她还是没有开城门，眼看流民越来越多，她的心揪得很，再三思虑之后，最终还是遵照天哥的意思。

“开城门吧！放他们进来。”

经过几天的准备，一切就绪，就等这些流民进来了。

“是！”

守城的家丁是新近收纳的流民，足有数百之多，这算是不朽城的根基了。

家丁马上走了下去。

“等等！”家丁才走几步，西门欣便叫住了他，而后目光在刚才一瞥地方来回扫视。

她刚才俯视下方时无意中瞥到不该出现的一幕，竟然有人在城下施粥，还是大范围的施粥，此刻已经聚满了流民，端着破陶碗在等待着，也许这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不远处，更多的流民蜂拥而至。

而施粥的人穿着朴素，麻衣裹身，一看就非大户人家的仆人，更非官府之人，倒像不朽城的人。

“咱们今日有施粥吗？”西门欣问折返回来的家丁。

不朽城也有施粥的善举，却非每天都如此，实在流民太多，多到西门欣不敢好心泛滥。

家丁摇头。

“那就奇怪了，会是谁在行善呢？”西门欣认不出施粥之人，只是嘀咕一下便不再理会。

帝国虽残忍，但大善人还是有的，她愿意看到如此善举。

今日，她没有开城门。

次日，西门欣又看到这一幕，施粥的人数更多了，时间更长了，流民更多了，反而骚乱平息了下来。

还有人大声地说着什么，似乎是感谢之言，目光却是落在不朽城那高高的城门上。

更有人对着城门跪下叩拜，感激之意表露无遗。

这很反常。

他们在感恩不朽村。

西门欣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朽城并没有做什么，他们为何要感激？

不过这是小事，她并没有禀报于天哥。

接下来的几天同样是如此，这让西门欣很费解，以致于很犹豫要不要开城门。

与此同时，乡市中一个消息在其中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很快就被众人所知道。

不出几日，整个南疆竟都知道了，逢人必说南疆出现一个大善人贺天，在南山不朽村为流民施粥，已经坚持了很久很久。

伴随着这个消息的还有大量的流民，竟如洪水般蜂拥而来，将整个不朽城围得水泄不通。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