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借魂

湖南西部,有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山水如画迤逦,色彩空灵,大河背靠青山穿镇而过,日夜流淌,默默无言。

这里吊脚楼伫立江边,檐角飞扬,安静妥帖。

这里便是湘西。

湘西地区是对包括张家界、XXTJZMZ治州、HH市以及SY市西部诸县在内的整个“湖南西部地区”的统称,系武陵、雪峰两大山脉和云贵高原环绕的广大地区,沅水、澧水中上游及其支流汇聚之地。

外公便是这里一个小镇,利福塔镇,十里八乡有名的算命先生,膝下五儿一女。每逄三,六,九赶集的日子,外公便挎着一个黑色的土布挎包,早早来到集市上,摆好算命的一些东西,过不了一个小时,外公摊前便围满了人。

至于算命这个东西,在湘西地区广为流传,有信的也有不相信的。其实大多数算命先生,他们都有一本书。好多东西都能在书里找到现成答案,然后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按着书里写的依样画葫芦。准与不准,就看个人口碑了。

外公平时除了赶集摆摊算命,附近一些较为有钱的人家也请外公。因为外公除了相命,还略懂一些风水之术。所以外公颇受有钱人家的青脒,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外公的名声自然声名远播。

风水,也称堪舆、卜宅、相宅、相地,是中国传统民间信仰文化中的一种信仰和观念,风水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门玄学。在汉唐时期,甴于佛教传入中原本土,风水与佛教知识融合,便形成了“”堪舆术”。

外公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皇帝宅经》,《八宅明镜》两本书,视若珍宝。虽然外公会算命,但是他的子女并没有大富大贵,五个舅舅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自从五个舅舅各自成家,外公便独自一个人生活,平时除了相命,看风水,偶尔也干一点农活。

外婆去世的早,在我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外公这些年也没有太多的羁绊,一个人行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直到在一处偏僻小村,遇见一桩怪事,外公道破天机,折了阳寿,终归驾鹤西去。

事情是这样的。

外公行至雅子溪时,正遇一户人家办白事。法事唱了三天三夜,主人家正准备入殓下葬时,十个四十几岁的壮年男子,把杠子固定在棺木两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抬不动棺木。

主人家见这情形急了,毕竟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嘛。再加两个人去抬棺木还是纹丝不动。不知何时,人群里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那个人指着黑漆棺木说不出话来,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棺木两边慢慢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十分醒目。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抬棺的人纷纷跑出堂屋,为首的道长也是一脸惊愕,怕是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情。

道长惊愕片刻,便镇定下来,毕竟他也是在这行混的人,他遣散众人,只留下主家,五个道士。他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十几分钟过去,那鲜红的血液依然十分醒目,道长见状,脸上的汗珠犹如豆粒般,从他额头落下。他对主人家说,我尽力了,恐怕只得另请高明了。

其中一个道士说,他认识一个算命先生,也许能解决此事。

主家说,算命的就不要请了吧,吓倒他怎么办。

为首的道土说,不妨,我先将此事告诉他,看他怎么说。主家听罢,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道士说的算命先生便是我外公。为首的道士在那人的引荐下见到了我外公,他便将事情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我外公听完眉头微皱,只说了一句话,天命如此。

两个道士问,你有办法吗?

外公说到,既然遇到了,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两个道士把外公请到办白事的那户人家。外公绕着棺木转了一圈,主家说,先生你可有办法解决。外公回答说,办法是有,就是比较棘手。

主家见外公如此说到,怱然噗通一声,抱着外公的双腿,恳求道,先生行行好,我家女子才18岁,死的实在是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无人能体会,现在又遇到这样的怪事,作为父亲的我,只希望女儿早点入土为安。

外公把主家扶起身来,沉重的说,既然遇到了这件事,我岂能不管?只当我行善了。

外公从随身携带的土布挎包里捡出一件黑色的道袍穿上,戴上帽子,然后咐吩主家拿来一瓶陈年老酒,只见外公将手中的白酒撒于棺木四周,然后踩着凳子,爬上棺木盘腿而坐,口里默念《金刚经》的第四章和阿婆娑地藏王第四十九条律,念过一遍之后,双手捻作葵花状,怒呵一声,”起“”,从外公手里飞出一串开光的佛珠,旋在头顶,精光闪闪,约摸过了一分钟,精光散去,佛珠落在外公手上,紧接着一道黑气窜入外公体内,外公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洒在地上。

主家男人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倒是为首的道士眼疾手快,走到棺木旁,双手扶着外公从棺木顶下到地I。道士问,这可是借魂?外公点点头,显然有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

道长说,真是大开眼界。但是听说使用这门法术的人必定折损阳寿。外公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此时正是深秋时分,刚刚入夜,山里的风吹在人身上透骨的凉。众人散去,堂前的棺木前立着一只黑色的大公鸡,偶尔走动一下,鸡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棺木两边渗出的鲜红血水已然不见。外公嘱托,如果等到明天拂晓时分,棺木再次渗出血水,就把堂前的大公鸡杀了,将鸡血撒于棺木两边。第二天没有异样出现,抬棺的人很轻松就抬起来了,顺利下葬。

主家为了感谢外公,塞了一千块钱作为报酬。在当时刚刚吃饱饭的年代,一千块钱算是很多了。外公没拿钱,从主家的屋前折了一支松柏枝,带在身上离开了这个山沟沟。

主家人死去的女儿名唤童春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