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断骨重生

朱由检向西城狂奔,终于摆脱了追兵,雇了一驾马车,将少男少女放在车厢当中,自己给马夫一锭金子。

“你走吧,马车归我了。”

车夫攥紧金锭,挠头看着朱由检驾车离去。

朱由检从西城转到东城,进入滴水巷,来到自家宅院后门。

敲了门,开门的是马光年。

“爷你总算回来了,京城到处是追兵。”

“别说了,快进去。”

朱由检直接将马车开进后院,香琴和方正化听到皇爷回来了,都前来迎接。

朱由检揭开门帘,让刘湘君下车。

刘湘君缓步下车,紧张地四处张望,突然看见香琴。

香琴此时早就哭成泪人,一把抱住刘湘君的腰。

刘湘君不敢信,怔怔道:“香琴?”

“是我啊,小姐,您受苦了。”

哇,刘湘君再也绷不住了,和香琴相拥哭泣。

谁能想,当初二人被罗进喜抓走,转卖给牙行,今生竟有重逢之日。

朱由检拉了方正化过来,一指马车里面。

方正化疑惑的揭盖车帘,看见朱慈烺,当即大喝一声:

“太子爷?”

朱慈烺惨白着脸:“方公公。”

方正化跳动脚步,在朱由检和朱慈烺之间来回乱窜,不知该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哭泣。

朱由检也很意外,这个便宜儿子,这么大了都。

拍了一下方正化;“背太子去寝宫。”

“诶。”

找了一间厢房,给太子当寝宫。

“马光年。”

“末将在。”

“重金找个会接骨的大夫回来。”

“末将遵旨。”

方正化背起朱慈烺下了马车,要带他去寝宫,朱慈烺却怎么也不肯。

挣扎着从方正化背上下来,拖着一条断腿,趴在朱由检跟前。

“你真是父皇?”

朱由检揭下眉间膏药,尴尬一笑。

朱慈烺顿时悲喜交加,跪拜在地:“儿臣参见父皇。”

朱由检扶起朱慈烺,双眼有些湿润。

朱慈烺更是泪崩,哇哇大哭:“父皇,想死孩儿了啊。”

朱由检摇头,暗哭我还没结婚啊。

“父皇啊。”朱慈烺悲怆。

“苍天啊。”朱由检无语。

“我父子终于团圆了啊。”朱慈烺几近失声。

“喜当爹啊。”

朱慈烺昏了过去,彻底没了动静。

朱由检愁眉苦脸,弯腰抱起儿子,踉跄走向太子寝宫。

香琴也拉着刘湘君,去了另外一间厢房。

好在这间宅子大,房间多。

是夜,京城官兵乱窜,禁军到处搜查,刘宗敏和吴三桂大战三百回合,始终不见分晓。

刘宗敏风暴十三枪善于攻伐,吴三桂内劲连绵不绝。

二人一时,难分胜负。

眼见贼军越来越多,吴三桂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招呼一声,当即越墙而去。

出来到街巷,杀了几个贼军,副将问道:“将军,怎么办。”

吴三桂掏出降书,一把撕得粉碎。

“回辽东。”

刘宗敏不知敌人诈降,也不敢去追,召集手下,封锁城门。

只是吴三桂早有准备,随时离城,纵然刘宗敏亲自带队,还是没能抓到人。

刘宗敏却不知吴三桂已经离城,当即下令封锁城门,开始大搜捕。

一队兵丁百十来人,带兵校尉,来到朱由检住所盘查。

朱由检道袍加身,亲自开门迎接。

那带队校尉进入院内,问道:“道长可是落尘真人?”

朱由检疑惑问道:“校尉识得贫道?”

原来这个校尉,正是宋献策的手下,岂能不识。

朱由检一锭黄金塞给他,让兄弟们喝茶,然后大开府门,让兵丁进屋搜索。

那校尉本就认识道长,又得了金锭一块,欣喜若狂,只简单走了一个形式,在府内逛了一圈,然后抱拳作别。

校尉走后,马光年带着一个大夫从后门进来。

朱由检亲自和大夫说话。

一问才知道,这人祖上是御医,姓陈名方旺。

遂带他进入太子卧室。

陈方旺摸了一下太子断腿处,乃小腿胫骨受伤,问了一下时间,已经受伤半月有余。

解开裤腿一看,右小腿断骨已经有再生的迹象,但是骨头并没有扶正。

陈方旺大惊,说道:“这儿郎骨已再生,余生只怕跛脚行走了。”

说完叹了一声。

朱由检也看出右腿断裂之处,没有及时扶正,断骨自动再生,长歪了。

朕的太子,岂能是跛脚。

“有没有办法医治?”

“都长歪了,怎么治疗?”

朱由检抬起朱慈烺的小腿,咔嚓,将其掰断。

“现在能治了吧。”

朱慈烺大叫声,痛得昏了过去。

陈方旺不敢怠慢,当即取出夹板,将断骨扶正,缠了起来。

随后开了药方,让去抓药。

完事之后,陈方旺抱拳拜别,暗道是个狠人。

朱由检:“送客。”

随后守在朱慈烺身边,用汗巾擦拭儿子头上的汗珠。

夜深,朱慈烺额头烫得厉害,朱由检让香琴拿来铜盆,装满清水,用汗巾蘸水,拧干,放在朱慈烺的额头上。

每过一刻,便将汗巾翻转,三刻之后,重新在铜盆里面浸透,再拧干。

如此往复,直至天明。

香琴这边,带了刘湘君进入房间,给她置办了全新的被褥,又给她热水洗澡,置换新衣服。

又让灶上婆子,炖了莲子汤,给她做宵夜。

第一夜,刘湘君仍然被噩梦惊醒。

第二夜逐渐安稳下来,却是闷闷不乐。

看香琴戴的首饰,画得淡淡胭脂,一问,才知道是公子给她买的。

心里有些嫉妒起来。

原是我的奴才,如今竟然过得比主子还好。

正在胡思乱想,香琴推门进来,端了莲藕汤。

看见刘湘君闷闷不乐,问道:“小姐,你别不开心,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刘湘君回过头来看着香琴,拉过她的手:“你怎么说会好,这乱世之下,谁不是生死难料。”

“不一样。”

“哦,怎么就不一样了。”

“公子他,是个好人,有担当,能决断,还能……”

刘湘君面色渐渐难看起来:“还能怎样?”

香琴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然俏脸一红,低头去挽衣角,只是不言。

刘湘君看出来了,这妮子思春,幽幽叹了一声。

香琴抬起头来,抓了小姐的手:

“小姐,你怎么又叹气。”

刘湘君不想再言,说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香琴点点头,叮嘱小姐把莲藕汤喝了,等会她来收拾。

刘湘君点头回应。

香琴出得门来,若有所思,回到房中,取下耳环项链,又去厨房找了一块木炭。

将木炭随意在脸上涂抹,一张大花脸凭空出现。

香琴躲躲闪闪,趁四下无人,来到刘湘君室外,敲了敲门。

“进来。”

香琴背对着她,倒退进入室内,端起桌上的空碗就走。

刘湘君:?

奔到前方一看,香琴一张大花脸,躲着不给她看。

刘湘君哈哈一笑,你怎么了,随后抱着香琴翻来覆去看。

香琴只是不言,就想往外跑。

刘湘君死死拽住她,笑道:“让我看看。”

香琴这才缓慢回头,一双白眼四处乱转。

“你这是,哈哈,怎么了。呵呵。”

“我去厨房生火了。”

“生火怎么弄出这副鬼样,哈,笑死我了。”

香琴生气道:“你就笑吧,不都是为了给你煮莲藕汤。”

“嗯嗯,好妹妹,我不笑了。”

然后刘湘君憋着气,俏脸涨得通红。

香琴看她憋着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刘湘君终于是憋不住气,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