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处逢生

左右遇袭,朱由检陷入险境。

噗噗,两支竹铁箭全部没入胸口,马光年惨叫一声,吐血倒下。

危急时刻,朱由检避重就轻,握短刀挡下老者,却不能躲掉铁箭。

这小书童恁地阴狠,不讲武德。

不过马光年奋力护主,飞身用身体成为肉盾。

书童瞪大双眼,原以为一定能拿下那贼子,没想到被骑兵阻挡。

当即手掏腰包,再次取出两支铁箭。

朱由检一手拉住马光年急速下坠的身体,右手牛耳尖刀脱手。

牛耳尖刀拉出一个弧线,划过书童的咽喉,书童急忙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喷出。

“小姐。”

老者浑身一颤,扑过去抱住书童。

那书童双眼圆睁,已经气绝。

“老子杀了你。”

老者发狂,全身劲气乱舞,发丝如钢针倒竖,面目狰狞,犹如地狱狂徒,手里钢刀飞舞成一个光球,疯狂扑了上来。

朱由检牛耳尖刀已经脱手,顺势捡起马光年的长刀,拼死护在身前。

一刹那间,整个身躯被光球包裹。

这是朱由检对战以来最危险的时刻,身上衣物被劲气撕扯破碎。

老者刀锋狠厉,带着无穷杀意,尽管朱由检拼命抵挡,胸腹大腿几个地方,还是被刀锋伤到,划出几道恐怖血痕。

朱由检越战越弱,不断后退,浑身沐血,仍然在奋力拼搏。

老者大吼一声,啪,砍掉了朱由检手里的长刀。

朱由检后背撞到树干之上,再无退路,被逼入绝境。

老者双目喷火,喉咙发出低吼,口里不断念叨:

“你杀了我家小姐。”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老者刀锋对准朱由检胸口,朱由检全身被劲气挟制,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刀锋就要插入心脏,朱由检双目露出绝望的神情。

老者失去小主人,双目也出现绝望的神情,他纵然杀了此子泄愤,小姐也不能复生,如何给方家交代,说不得,只能自刎谢罪。

刀锋慢慢插入朱由检胸口肌肤,一点一点刺入,不能杀得太快,他要让这小子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惧。

扑哧。

老者双目竟然被铁箭插入,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朱由检绝地逢生,在老者放松警惕,只想着折磨他时,双手暴起,将早就扣在手掌的两支铁箭,刺了出去。

这两支铁箭,正是从马光年身上取下来的,得益于提前的布局,终于成功反杀。

一击得手,朱由检立即倒地翻滚,躲到一边,潜伏在地。

那老者双目失明,心里骇然,拿起长刀乱舞,一时间不辨方向,向马车砍去。

老者刀锋砍在马车的铁笼子上,当当当,发出金铁之声。

铁笼子里面,还有几个女仆被关在里面,吓得惊声尖叫。

老者听见女人尖叫,立即转身,调转刀口向朱由检的方向砍去,不过双目失明,剧痛扰乱心智,一通乱砍,全部砍在树上。

朱由检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捡起地上牛耳尖刀,一刀划过老者喉咙。

老者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终于支撑不住,倒地身亡。

朱由检失血过多,也倒地不起,近乎晕厥。

马光年趴在地上,也不能动弹。

一时间,战场中间,血流满地,空气中弥漫浓重的血腥。

朱由检不断喘气,身上刀伤很多,疼痛难忍,胸口的伤,还差一分就到心脏了,暗道好险。

好在敌人全部歼灭,他安心躺在地上,缓慢恢复气力。

突然身边黑影一闪,地上爬起来一个人。

朱由检大惊,顺势看了过去,是牙侩头子。

他怎么没死,难道刚刚只是昏迷了吗?完犊子了。

那牙侩头子挣扎着起身,踉跄走了两步,双目一片模糊。

他双手捂住脑袋,摇了摇,顿了顿,才看清楚四周地上全是尸体。

他目光扫视一周,发现朱由检还没死,正睁着眼睛看他。

牙侩疑惑道:“大家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朱由检抿嘴不言。

牙侩嘴角扬起,没死是吧,爷爷帮你一把,好叫你黄泉路上不孤单。

捡起尖刀,一阵狞笑:“小子,耽搁了老子给刘将军送货,你去死吧。”

说完提起长刀向朱由检咽喉插下去。

朱由检全身是伤,尤其大腿一刀,伤口很深,刚刚他不敢动,怕扯动伤口,流血不止,现在刀锋直刺喉咙而来,无奈抓住刀刃,奋力抵抗。

牙侩双手用力向下插,被他抓住刀刃,不能寸进,暗道这小子力气真大。

随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握住刀柄向下压。

嘿!

牙侩双眼露出一丝嗜血的渴望,喉咙发出低吼,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刀锋一点一点,逼近咽喉,朱由检双手紧握锋利的刀刃,鲜血从指缝向下滴落,啪嗒啪嗒,滴到脸上。

牙侩面露狰狞,讥笑道:“臭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朱由检一息都快坚持不住了,求生的意志让他在最绝望最危险的时刻,都没有放弃抵抗。

砰,牙侩双眼一翻,脑袋耷拉,身子向一旁栽倒,后脑被尖石砸了一个血洞,血液汩汩冒出。

一个面容全部炭黑的小丫头片子,站在牙侩身后,双手哆哆嗦嗦不断颤抖。

这丫头,救了我,呼,朱由检一脸难以置信。

“丫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丫头尽管眼中全是恐惧,还是不断点头。

“好丫头,去给我撕点布条来。”朱由检刚刚太用力,大腿伤口崩裂,不断出血。

那丫头闻言,迅速去四周找了棉布,扯成布条,抱过来,递给朱由检。

“真乖。”

朱由检赞叹道,不枉老子千里追击,来救你这小丫头片子,结果倒好,反被你这丫头给救了。

朱由检拿布条先绑住大腿上伤得最深的一处,随后艰难的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又在胸部横着绑扎了一圈,模样有些古怪,朱由检没有在意这些,突感到口渴难耐,让丫头给他找点水来。

那丫头闻言,在地上看了一周,没有水壶,直接取下一个士兵的头盔,接了些山泉,跑着过来,跪在他身边,双手捧起头盔:

“给。”

朱由检接过头盔,一阵汗味传来,皱眉喝了两口,蛤,一抹嘴角,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瞪着大眼睛看他喝水,闻言立即坐直,说:

“他们都叫我香琴。”

香琴,朱由检闻言大失所望,急忙问:

“你叫刘香琴?”

香琴摇头。

“刘湘君?”

香琴闻言嗯嗯的不断点头。

朱由检惊喜道;“你真是刘湘君?”

香琴又急忙摇头。

朱由检黑着脸问:“你到底是不是刘湘君?”

香琴黑脸回答:“刘湘君是我家小姐。”

“那你是刘香琴?”

“我是香琴。”

哦,朱由检又问:“你怎么没有和小姐一起。”

“原本是一起的,后来有牙侩说我们走得太慢,怕将军府等不及,先用马儿驮走几个,其中就有小姐。”

朱由检明白了,香琴因为满脸的炭黑,躲过一劫,其他姿色容貌好的,先被送走了。

“知道是哪个将军吗?”

香琴摇摇头,说道:“只知道牙侩们说将军府,却不知道姓什么。”

朱由检想起牙侩说了刘将军,这样来说,多半是刘宗敏。

“香琴,你用水去浇一下那个蓝袍小厮。”

“哦。”

香琴依言来到方正化跟前,用冷水淋头。

方正化冷水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立即四下张望。

看见朱由检坐在地上包扎伤口,立即爬了过来不断磕头认罪: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没能护主子周全。”

“没用的东西。”

“十一爷教训得是。”

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没什么吧。”

“谢十一爷关心,我好像。”随后站起来,活动身子骨,均感无碍。

“刚刚有些晕,现下没事了。”

“你去看看马光年死了没。”

方正化立即去查看马光年,大声道:“还有口气。”

“那就好。”

“香琴,你去找钥匙,打开铁笼。”

朱由检尝试着站了起来,左脚无事,右脚不敢太用力,怕崩着伤口。

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树下,背靠大树坐下。

铁笼子里面几个女仆,出来站在地上,许是被关了太久,走路都不会了,适应了一会,几个女仆也不敢跑,相互搀扶着来给朱由检道谢。

朱由检靠在树上,接受他们拜谢,一数,有六个人,年纪大的有三十左右,小的也在十六七往上。

“我放你们自由离去。”

“谢谢老爷。”几个女仆磕头道谢。

“你们去搜索一下死者,看看有没有线索。”

几个女仆闻言,立即去搜索尸体,能用的都搜了出来。

不一会,将搜到的东西,全部摆在朱由检身前。

这些小物件,有碎银子十余两,铜戒指两枚,银簪子两根,碎玉三块,还有一个包裹。

朱由检单单留下老者的包裹,其余的财物,全部赏赐给几个女仆,让她们各自回家。

几个女人得了财物,双目含泪,千恩万谢,拜别而去。

朱由检将包裹扔给方正化,起身来到马光年身旁。

马光年双唇发白,失血过多,好在身上的伤口不太致命,用布带包扎之后,勉强能行动。

朱由检暗叹,马光年也是体质雄壮,不然早就被砍死了。

“此地不宜就留,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