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明抬着头,脸上满眼吐露着愤怒。
气啊!
很气!
他已经引动潮汐,已经踏入半步筑基了,只要与徐子青双修,借助她的上品水系灵根,他便能够更快筑基成功!
然而!
这一切,都未能遂他心愿。
半步筑基修为的他,灵力被来者轻轻松松镇压住。
他望着半空上以法力催动的法器,幻显出三丈巨大锤身的青木巨柳锤。
这锤是柳家人以其柳木炼制而成的法器。
梁家家族的小小护族阵法根本支撑不住这一锤的余威,小小家族护阵便被锤威直接震塌。
寨门四周护寨墙崩裂倒塌。
族中梁家人更是惊恐不安,纷纷出现在家族之外,查看这一切的原因。
梁满天神情在这片息之间,已经转了无数心思,强撑着筑基之威,说道:“见过柳家前辈,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
他年龄虽比柳叶倾长,但柳叶倾现在已然是筑基修士。
练气和筑基属于两个体系上的境界差。
散修练气期称筑基称偕为前辈。
他们虽非散修,但在李家其实也属于挨不着边的两个家族。
因此称一声‘前辈’,也是梁满天放下自己的年龄身份,对对方表现出一种极为尊重的礼节。
半空之上,悬空而立,青装裙扬,正是柳叶倾。
柳叶倾还没说话,目光向梁家外围看去。
便见一道赤练般的虹光破空而来。
遁速之快,灵威之强!
对方虽是练气期,却已让她隐感丝丝灵威震荡。
“李家何时有这样一号人物?”柳叶倾两颗柳叶眉目细凝。
目光仔细看过去。
赤虹遁近。
见清虹光之中来者,柳叶倾微微一动:“还真是李家旁系族人,这灵息似乎有些熟悉,早前应该有过面缘。”
“不知是谁?”
虹光之中,正是李自若。
李自若御灵舟远远也看出梁家情况异常,家族阵法被毁,天空上一尊三丈大的巨锤释放着恐怖锤威,悬于半空的青装身影,更溢流着浑厚且霸道的气息。
他并未远离。
只一骑单身,迅速遁了过来。
目光将下方一扫,见徐子青嘴角浸血,心头猛是触怒,梁启明和梁满天两人偕神情肃沉,如临大敌!
单以目光所视,似乎眼前这青装女子方才是大敌。
“这是……什么情况?柳叶倾要灭梁家?连带着也要杀子青?”
以现在李自若目光所视,情况确实是如此。
触怒之下,李自若也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对方是柳叶倾,筑基修士。
梁满天见到赶来的竟然是李自若,震惊李自若怎么会有如灵威修为,视色一转,急道:“自若啊,你来得正好,快帮忙求一求柳前辈。”
柳叶倾双眉眨动,盯向李自若,心思也在这个时候迅速打转:“此子身上灵火之强,灵光外溢,怕是上品灵根,虽在李家并未听闻过此子之名,但他终究是李家旁系族人。”
“那日我筑基之贺,李家老祖以一道金丹气息镇压显威,便是对我柳家敲打和警告!”
“若是不小心毁了一条上品灵根,便是我如今筑基,也怕是会惹上一些麻烦。”
她思索片刻,立即以神识封了四周,避免梁家人探测,这才说道:“你是李家旁系族人,与梁家有何干系?”
李自若见对方说话竟也有了一分客气,倒似乎也非凶恶之人,且这里终究是李家,柳家依然只是外族。
事情应该还是有什么误会之处?
他心思亦是一转,说道:“下方那女子,乃我未婚之妻,上次你筑基之喜,我曾随师父姜丹师一起道贺。”
听闻‘姜丹师’之名,柳叶倾美媚间烟波流动,心思迅速辗转。
她立即回忆那日。
她已筑基,记忆力超凡,那日前来贺喜之中,她清淅记得姜尚白。
姜尚白在柳家中地位可不低。
为此,她还刻意观注过,当时与姜尚白同行中,确实有一名年轻李家旁系族人。
“我记得了!”
柳轻叶迅速忆起,并道:“那日,你还与先河有过一战,还赢了先河身上的上品火系术法。”
柳先河是柳轻叶的表哥,亦是她的表弟。
“确实。”李自若应了一声,又想了想,说道:“不会是因为我赢了,惹恼了仙子?”
“技斗本身就各凭修为实力和本事论高低,输赢很正常,我柳叶倾还不至如此格局。”柳叶倾并无气恼之色。
“不是为此就好。”李自若心头稍定,又道:“柳仙子今日前来,不知是为何?”
“私事!”柳叶倾不愿多说,她筑基修为,自不必过于将练气期的李自若高尊。
李自若见她不愿多语,也不再多问,不过细观四周,觉得应该和徐子青的关系不大,柳轻叶只怕根本不认识徐子青,更多还是因梁家而来。
他忽的目光一锁,这才探到梁启明已经引动潮汐。
刚才他过于紧张和着急,四周又被柳轻叶以筑基法力封镇,没有注意到梁启明引动的潮汐。
如此,那便八九是为了梁家来的。
想了想,李自若说道:“我可否向柳仙子求个不请之情。”
“得看是什么情,太大,我也可给不了。”柳轻叶虽也想与姜尚白维续良好关系,但也不能什么事都应了。
听她语声语气,再观其颜,并无任何恼怒之色。
只要要求不过分,应该是能得到允可的。
李自若定了定身形,说道:“子青并非梁家中人,我可否将她带走。”
说完,李自若仔细看着柳轻叶脸上表情。
这事倒是不大。柳轻叶刚才来时,便见梁家爷孙似乎在欺负此女,她也正有疑惑,倒不想此女确非梁家人。现在既然李自若有求,她也正好送个顺水人情,通过李自若,也能许拉近些与姜尚白的关系。
“既然非梁家人,便也无妨,你带走就是。”柳叶倾说道。
“多谢柳仙子。”李自若感激。
“刚才我来时,梁家爷孙正在欺负此女。”柳轻叶提醒一声。
李自若闻声脸色骤变,但又迅速平静,立即御灵舟落向梁家山端。
柳轻叶将李自若神色看在眼中,心头微微一讶:“此人心性倒是沉定啊,面对筑基期的我,当也能心稳不乱。看她对那女子在乎程度,必然是视之若珍,但听闻此言,还能在触怒瞬间稳定心神,此等心性,常人哪里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