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又一次赶集,张太玄提着个大袋子跟上了队伍。
在景城的市集,一处毫不起眼的小巷子内。
张太玄背着袋子走了进去。
巷子虽小,可也是人头攒动,走过小巷,张太玄耳畔听到的话题,大都与康城的宗师墓有关。
也有少部分好事者,说起了那刘朝奉神秘失踪的事情。
有人说是刘朝奉的仇家干的,也有人说是天地会的对手做的。
众说纷纭。
张太玄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的身体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抬头看了看上方悬挂着的那面褐色招牌,招牌上以金漆书写着“回春医馆”四个大字。
文字看着颇为古朴庄重。
他敲了敲眼前的这扇木门,伴随着一阵轻巧的风铃声,眼前的门打开了。
一股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苦涩之中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有些刺鼻。
张太玄摸了摸鼻子,迎面看到的是几个大夫的画像,从画像的字上看,应该是什么先贤。
几张就诊桌,几个捣药的药童,这就是回春医馆的全部了。
此时,已有人微笑着接待了他:“客人来的可真是时候,前两天各类药材的价格长了三成,你若是有药材的存货,可以小赚一笔了。”
医馆掌柜一身黑棉布长袍,头戴方巾,见到张太玄,原本冷漠的脸挤出了热情的笑容。
“涨了三成?”
张太玄眼皮一跳,心中微微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将背着的袋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提溜了一下袋子,感受到袋子的重量后,又看了一眼张太玄。
他将袋子打开,里面都是些很好的草药。
“酢浆膏,龙胆,蒲公英,折耳根...”
掌柜的一个个将这也药材的名字叫出,他又仔细观察:“不错,枝叶饱满,药性充足,当属上品!”
“酢浆膏我算你70文钱一份,这里有足足18份,也就是一两二钱银子多60文钱。”
“剩下的...”
掌柜报价,张太玄点头,二人交易完成。
自己这些天田里生长的有价值的野菜全部被掌柜收购,而自己口袋里也多了二两四钱银子。
“光靠售卖进化为药草的野菜,赚到这些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如不是赶上涨价,这一袋子最多也就值个一两多的银子。
“不知道这一次宗师墓的热潮会持续多久,师兄说可能要搞个一两年...”
张太玄思索着,他这两日从他那个便宜师兄那里打探了些许情报。
原本探索一处寻常带有传承的宗师墓,是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的。
可这次听说是涉及到了仙人,故此完全探索需要的时间也变长了许多。
而且康城及周边的几个城池都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武者。
就比如现在张太玄看到的告示,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像。
这些都是以武犯禁的贼人恶首,而近期在景城周边活动的这类人明显变多了起来。
“看来这次景城周边也不太安全了。”
张太玄紧盯着告示,明白在宗师墓开启到探索完毕的这段时间,自己最好还是少进城。
免得被什么人盯上,弄出许多麻烦。
......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
张太玄上次从景城回来,就立下了这段时间少进城,多专注于田亩的想法。
同样,他从城里一次性买回来了足够吃两个月的米。
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就是家和田地两头跑。
半个月一过,他将字典的基础字符彻底研究透彻,终于可以正式习练战身刀法了。
直到正式开始习练,张太玄才发现战身刀虽然沉重,却不主劈砍,而是另有妙用。
比起劈砍,战身刀更讲究步伐和于借力打力。
由于刀身足够长的优势,于敌人短兵相接时,战身刀往往只是以刀身一部分接触敌方兵器。
如果刀身前端架住敌人的武器,这时如果借力,则空出来的后方往往可以直取对方要害!
习武之人比不得神仙,除了宗师,哪怕一流高手也不能做到刀枪不入。
因此习武之人交战,往往胜负就在瞬息万变之间。
张太玄得知战身刀法奥妙之后,自然是每日在后山无人之地勤加练习。
而那刘朝奉的死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不时有各类消息从城内传出。
首先是万兴钱庄发现他们有一个小头目失踪,第二日就派了人通报给了上面的天地会。
天地会立马派人寻找,结果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城内没有踪迹,于是就干脆给这人判了失踪,直接另换了一人做朝奉。
朝奉只是为万兴钱庄打工的,在这个世道,死了也就死了。
但那笔丢失了的欠条却不是说算了就能算了的。
拢共几百两的银子,丢掉的却是拿捏大几十号人的手段。
这些损失,自然是要在其它地方找补回来的...
......
“你说什么?今年秋天要加税,粮税从四六变三七,然后人头税也有变化,一人从六钱变成了七钱银子?”
听着眼前老农的喋喋不休,张太玄的目光逐渐凝重。
一人七钱银子,他跟弟弟两人就是一两四钱,再加上三七征税...
大周王朝如今一石白米的价格是银七钱,一石大约是150斤。
景城周围,种的主要是麦,麦比米贵些,一石值银九钱。
一亩寻常的田地,能产150斤的粮食就已经颇为不易,青苗村农户大多只拥有两三亩田,收成还要三七分,然后再加上人头税...
不少农民听了这个消息,已经面如死灰了。
有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直接扔掉锄头,跪坐在田埂上,嚎啕大哭。
“看来今年秋天一过,青苗村不少土地要重新划分了。”
张太玄看到这般景象,也是摇头叹气。
在任何时候,苦的都是他们这些卑微的农户。
饶记得前几年还是六四分成,人头税也只有三钱银子的时候。
那时虽然也是穷苦,但好在能混个温饱。
如今却是不行了,世不欲人活哟...
“我得加紧练习刀法,争取在秋天收税之前将田地并入通武武馆,免去这该死的苛捐杂税。”
“这样我还能攒下钱,之后不管是习武还是种地,亦或者是阿黄上学,考试,都需要银子去支撑。”
“我还得加倍努力才是。”
张太玄这么想着,身上又有了动力,他擦去头上的汗水,又开始习练起战身刀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