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被我看到不好意思了?”
卫妈梁仪凤走到卫了跟前。
梁仪凤五十出头,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一头利落的短发搭配依然挺拔的身姿,状态显得格外年轻。
梁仪凤性格大大咧咧,笑语声让卫了很快回过神。
“老妈,你怎么在这。”
卫了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怎么不能在这,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谈女朋友了。”
梁仪凤笑得格外慈祥,心里的高兴劲溢于言表。
儿子二十六了,婚姻大事是她最关心的。
以前也曾提过相亲的事,卫了总是推辞拒绝。
梁仪凤没因为此事愁的吃不好睡不好。
如今看到儿子和那位姑娘结伴而回还有说有笑,悬着的心终是落下许多。
“老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蔚情还不是我女朋友!”
卫了急忙解释。
“还不是?那就是说以后可能会是了?卫了,加把劲,蔚情可是好姑娘。”
路上村民来来往往,梁仪凤不想太声张,笑呵呵推着卫了向家里走。
玉水村依水而建,而玉水河从大山流出,半包围了村子。
卫了的家恰好就在玉水河回湾处。
此处流水淙淙,鸟语花香,端是一处世外之地。
上次回来还是两个多月前,尽管时间间隔不长,卫了依旧感受到阵阵亲切。
“还是回家好,没有喧嚣,没有应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卫了迈步走进院中。
农村的院落相对比较大,但一点不显得空旷。
北面是三间正屋,东面则是厨房。
西面空的地方一大半种了各种花草,只有一小片区域堆放着各种农具。
让卫了意想不到的是西面空地上竟然还种了两棵树,上次回来并不曾见过。
“老妈,老爸伺候花花草草不过瘾,这又种上树了啊!”
两棵树皆都刚冒出绿芽,树叶尖尖,看不出品种。
“你爸那人闲不住,这两棵是金桂和石榴,寓意好,种就种吧!”
梁仪凤对花花草草不感冒,但卫了的老爸卫龙军特别中意。
家里这些东西全部是卫龙军一人打理。
“我爸呢?下地还没回来?”
进了正屋,卫了把背包随意扔到了沙发上。
“马上要收麦子,他到地里看看,一会就该回来了。”
梁仪凤倒了杯水问道:“对了,这次回来待几天?”
以往卫了回来待不上一两天就赶回去上班,梁仪凤想要跟他说会话都没机会。
这次看到儿子和蔚情一块回来,她倒是要问个清楚。
卫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随后把杯子放下。
“老妈,这次回来想待几天都行,我辞职了。”
卫了没有掩饰,把自己在公司受到的不公平讲了出来。
顺带着,他也说了投资股票赚钱的事。
梁仪凤刚开始还为儿子打抱不平,当听说儿子现在成了百万富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说赚了多少,一百万?不是一万?”
梁仪凤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
“老妈,是一百万。我平常比较关注股市动态,现在也算是炒股小高手了,一百万不算什么。”
卫了提前打下预防针。
梁仪凤确认卫了没有说谎,高兴的合不拢嘴。
“呵呵,我就说儿子你自小聪明,随我。”
梁仪凤站起身立刻掏出手机。
“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多买些菜,今晚老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梁仪凤拨通了卫龙军的电话。
一番报喜后,梁仪凤看儿子更欢喜了。
“卫了,有了这些钱,你结婚的事爸妈就不愁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这里的彩礼都快赶上城里了。”
梁仪凤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和卫了拉起了家常。
卫了很少听老妈讲村里的事,此时听着倒觉得十分有趣。
“蔚情是个好姑娘,我清楚。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要是合得来,你可要抓紧时间。”
说着说着,梁仪凤谈起了蔚情。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平时不常见,但该知道的消息梁仪凤一点也没错过。
蔚情不仅长得漂亮,性格好,工作体面还没有一点闲言碎语。
有这样的好儿媳,梁仪凤做梦都会笑醒。
“老妈,我和蔚情昨天才刚见面,你说的事情还早着呢!”
“什么还早着,好姑娘可不等人。你抓把劲,我可只认蔚情。”
梁仪凤直接下命令,让卫了压力大增。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
“仪凤,仪凤,快出来。”
叫喊声越来越近,片刻之后,几个五六十岁的妇人穿过院子走到屋门口。
“赵婶子,钱婶子,你们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梁仪凤从屋内走出,一脸疑惑。
“仪凤,快跟我们走,劝劝你家老卫。”
“我家老卫怎么了!”
梁仪凤心里咯噔,急忙问道:“他又多管闲事闯祸了?”
“这次可比闯祸严重多了。”
一个长相福泰的妇人回道:“山里窜出来几头野猪,老卫正撺掇我家老赵一起为民除害呢!”
“是啊,是啊,仪凤你快去劝劝你家老卫,野猪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对付的了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咋办!”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出了事情经过。
卫龙军军人出身,也许是性格使然,是个闲不住的人。
刚才买菜回来,看到几头野猪在糟蹋庄稼,于是就近组织了几个人,准备把野猪赶走。
这几个妇人深知野猪的厉害,他们当家的又是老胳膊老腿,唯恐出现意外。
梁仪凤听完几人解释,气不打一处来。
“卫龙军真是反了天了,走,我这就去把他揪回来。”
说完,梁仪凤一马当先,气冲冲向外走。
“老妈,等等我,我也过去看看。”
卫了在一旁了解了一切,也怕老爸出状况,跟在梁仪凤身后小跑出去。
靠近青连山山脚,有一小片近年开垦出来的荒地。
地里麦穗金黄,到了收获的时候。
然而,此时,麦田里隐隐传出哼哼唧唧之声,麦秆更是成片成片倒下。
地垄边上,几个男人正聚在一起皱眉低声讨论着。
“这三头野猪不小,咱们这点人怕是不够吧!”
“咱们又不是捕猎,把它们赶跑就行。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糟践粮食吧!”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没带锣鼓,光靠叫喊,惊了它们怎么办!”
看了看麦田里体型肥壮的三头大野猪,几人一筹莫展。
“怪我喊你们太匆忙,要不去个人取锣鼓,剩下的先远远骚扰它们。”
这时,一个面容刚毅,说话不急不慌的中年人开口了。
他正是卫了的老爸卫龙军。
“老卫,你家卫了不是回来了嘛,打个电话,让他到村部去取锣鼓。”
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建议,而这片麦田正是他家的。
玉水村不大,年轻人差不多都在外打工。
卫了回来,大家已经知道。
“行,那我打给他。”
卫龙军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
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卫了小跑而来。